萧东霆还没正式回到镇岳司,活儿已经有了。
趁著吃早点,苏未吟把自己知道的与国贼和胡部有关的线索全部告知萧东霆,包括哈图努可能是诈死的推测。
至於消息来源,要么推到轩辕璟身上,要么推给裴肃,怎么合理怎么来,等回头再跟俩人统一口径。
“差不多就这些。采香一直守在尚书府,到目前为止对方没有再对裴大人动手,兵部那边,好像也没什么动静。”
苏未吟说完,拿筷子夹起水晶粉粿咬了一口。
萧东霆拿著瓷勺慢条斯理的搅著碗里的热粥,似笑非笑的轻哼了声。
“箭上淬了剧毒,裴肃却伤而未亡,只要对方对自己的毒有足够的信心,此举便已经打草惊蛇,近期自然不会再有动作,就算有,也会慎之又慎,岂会让旁人有所察觉?”
苏未吟无奈耸肩,咽下嘴里的食物后说道:“这也是没法子。也想过直接让裴肃假死藏匿,將这池子水彻底搅浑,看看有哪些鱼往外跳,但以裴尚书的性子只怕是不会答应。”
比之年轻时,如今的裴肃已经学会变通,但他的变通也有原则限制,以轩辕璟对他的了解,假死欺君这种事他不会干。
“而且裴肃要是真『死』了,朝堂难免动盪,到时覬覦兵部尚书之位的人也会跟著跳出来,反而混淆视听。”
萧东霆轻呷口粥,“你们倒是思虑周全。”
瓷勺碰碗发出一声轻响,萧东霆动作微顿,“此事重大,为何不呈稟御前?”
苏未吟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幽州的私铸兵械案,大哥相信刘柯是背后主谋吗?还有,我之前遇刺,大哥相信是卢世清余党所为吗?”
她放下筷子,“我这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了,但事实確实如此,帝王之术从来都不是求真,而是求衡求稳,求朝堂势力之衡,江山之稳。”
“陛下不会在意太平盛世的表象之下是否藏污纳垢,而且那把金椅的位置太高了,註定了有些东西他看不见,就算看见了,可能从他的大局出发,也不值得去大费周章。”
“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一介閒人,加一个閒王,稀里糊涂被局势挟裹著,撞见了察觉了,索性就著手查了唄。”
萧东霆挑眉,“稀里糊涂?呵。”
苏未吟说的这些,他岂能不明白?
当初任镇岳司副指挥使时,有许多案子刚挖到关键线索,就有『真凶』自己冒出来认罪。
只是这句『稀里糊涂』,他却不敢苟同。
苏未吟笑而不语,重新拿起筷子埋头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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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先一步用过早饭去主院帮著苏婧整理嫁妆单子的卫时月从外头进来,笑盈盈望了苏未吟一眼后才看向丈夫,“今日没什么要忙的吧?”
萧东霆摇头,“怎么了?”
卫时月夹起一只水晶粉粿放到苏未吟碗里,难掩笑意,“昭王殿下来了,说今日春光大好,邀家里兄妹几个去跃溪坪跑马。”
春光大好,別人相约都是踏青赏,这昭王直接约去跑马,就差明说是为投阿吟所好了。
苏未吟心领神会,眼底笑意加深。
萧东霆欣然应下,“好啊,好久没出去转转了。”
半个时辰后,眾人收拾妥当出门,昭王车驾在前,侯府一眾或骑马或乘车跟隨,加上两府护卫,浩浩荡荡的出城前往跃溪坪。
天幕澄澈如洗,明净得晃眼。阳光灿而不燥,將偶尔掠过的鸟雀翅尖点上一点跃动的金芒。
上次来时跑马场秋黄成毯,此时绿草如茵,隨风漾起浅浅一层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