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东出之行。
经歷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后,嬴稷抵达了秦赵边界接壤处。
见到了严阵以待,统领十三万大军的国尉王翦。
对於嬴稷的到来,王翦是充满意外的。
毕竟说到底,从邯郸归来的也只是定邦君,而非文正侯,中间隔了一层。
『看来……大王对朝阳的重视程度远超我们这群老傢伙的想像啊!』
王翦暗暗心惊,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嬴稷到底是老了,不如年轻那般身强力壮,或许一场冷风,一个摔跤,便能夺走他的性命。
王翦目光如炬,亲自给嬴稷站岗,目光牢牢锁向北方。
黄昏时分。
大地忽然传来一阵阵巨颤。
视野的尽头,出现一眼望不到边的红缨,以及马匹的嘶吼声。
赵字大纛,悄然浮现。
昏昏欲睡的嬴稷面色一正,激动的从王驾上站起身来。
“前进!”
嬴稷的命令如同机油,瞬间点燃了秦军这个庞然大物。
他们踏著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向著赵军靠拢著。
三里、两里、一里、八百米、五百米、一百米……
十米!
双方没有嘶吼,没有恐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决心!
甚至,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见各自的倒影!
很明显,秦赵两军这对苦命鸳鸯还在较著劲呢。
就在即將撞个头破血流人仰马翻之际,王翦与李牧又不约而同的同时抬起手臂。
“停!”
黄沙漫天,大军骤停,令行禁止。
王翦骑著高头大马,来到赵军阵前:“李將军,许久不见?”
李牧冷哼一声,“老匹夫,本將军和你可没有什么好见的!”
“不见就不见咯,”王翦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专门来见你的。”
“长得挺丑,想得倒挺美。”
“你!”
李牧不愿与王翦逞口舌之利,默默闭上了双眼。
可李牧能等,嬴稷却是等不了了。
他掀开门帘,站在王驾之上,隔空喊道:“赵丹狗贼,你还在做春秋大梦吗?”
“还不速速交还本王的肱骨之臣!”
嬴稷望著视野开阔的前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站到一位將卒的后方。
『文正侯讲过,王不见王,可不能因小失大。』
“嬴稷老狗,你半截身子都躺进棺材板的人,难道还著急这一会?”
话语落下,前方的赵军忽然让出一条道路出来,身著正装,头顶十二冕旒,气质非凡的赵丹缓缓从里走出。
他沉著脸,望向嬴稷所在王驾,暴露在秦军的打击范围內。
此时此刻,嬴稷是多么希望文信侯张仪还活著。
如果可以交易,他愿意拿太子柱的生命换取张仪死而復生。
可惜……换不了。
『文信侯啊文信侯,你走早了啊!!』
嬴稷摇了摇头,还是没有露面,显然要把王不见王之道贯彻到底。
见秦军没有动静,赵丹当即讥笑道:“秦锐士之名天下皆知,何等能征善战之猛士,未曾想他们的王……居然连站在阳光下的勇气都没有!”
“那咋了,额有定邦君。”
“我赵国骑射无双,可抵千千万存策君!”
“那咋了,额有定邦君。”
“你有完没完,除了这句话没別的话可以说了是吧?”
“那咋了,额有定邦君,你有吗?”
嬴稷轻飘飘,却能气得人牙根痒痒的声音再度响起:
“与其和寡人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倒不如想想待会怎么才能不哭出来。”
“嘖嘖嘖,赵边骑何等能征善战,骑射无双,控弦之术举世无敌,可又谁会想到他们的王,居然是一个在夜里悄悄掉眼泪的爱哭包呢?”
“哎呀,到底是谁因为失去定邦君悄悄流眼泪呢?好难猜呀~”
紧了。
锭子紧了。
“你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