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乡下的路,经常这样。
养鸭子的村民,会早起把鸭子往河里放,让鸭子吃河里或者田里的浮萍,晚上再把鸭子赶回家。
能看见妹妹走来变得端正。
和妈妈聊几句后。
看见妹妹走路又扭来扭去的,杨超跃接着凶:“凯铃,我说话不管用是吧,谁教你这样走路的。”
杨凯铃回头,撇了撇嘴:“姐姐,我袜子破了。”
“啊?”
杨超跃怔了怔。
这才注意到,妹妹的袜子后脚跟的位置,破了个洞。
不止是袜子。
塑料凉鞋的鞋底也裂了,后脚跟一用力,很容易踩在地面的石子路上,歪着身子走,反而舒服些。
所以看书去,就显得走路扭来扭去。
“换双好点的鞋子,凯铃,妈妈不给你换吗?”
“妈妈也有叫我换,我穿习惯了,我这双就很好啊,还能穿。”
“不硌脚吗?”杨超跃问了句。
“这有啥,大家都这样。”
都这样?
妈妈送妹妹快到校门口,杨超跃这才注意到小学门口那些的背着书包,嬉笑打闹的学生。
先是看他们的鞋子。
有鞋帮开胶处用订书钉固定的,跑起来叮当响。
有塑料扣带断掉的那边系着红绳的。
还有晴天也穿黄色胶靴的。
有的衣服沾着泥点,有的把红领巾反着系,系成披风跑来跑去给同学炫耀。
有的和同学分享一片辣条,撕成丝,分着吃。
没有珠宝首饰,没有名牌包包。
在大城市待习惯了。
现在接触到的,很多都是有钱人。
住的酒店,恒温洒是标配。
敷的面膜,是剧组送的sk面膜,单价要十多元一张。
不知不觉间,有些习惯这种自己曾经不敢想的,富足的生活。
但每次看见老家的孩子,还是会勾起心底的回忆。
那是一个个,曾经的自己。
本可以好好读书。
本能够有光明的未来。
本不用在流水线上麻木的自己。
以前拼命逃离的故乡,成了梦里最干净的月光。
“大家穿的都是这样的坏了的鞋子吗?”杨超跃使劲眨几下眼,问了句。
“坏一点不算坏的,姐姐,你以前不是这样吗。”
“是啊,我以前也这样。”
“那不就是了,大家都一样,姐姐拜拜,我去学校了!”
视频里,杨凯铃看见自己班上的前桌。
和她玩得最好。
是她的好朋友,老师布置作业,互相背课文时,她都是和前桌一起背。
不喜欢同桌。
因为闷闷的,经常说脏话,她打不赢,放屁还特别臭。
杨凯铃对着镜头招了招手,回头向校门的方向,大声呼喊自己好朋友的名字,身体一扭一扭的跑过去。
和妈妈聊几句。
叮嘱妈妈,要督促凯铃学习。
挂断视频,杨超跃抹一下眼角,想起妹妹刚刚在视频里,含糊不清说的那几个字。
大家都一样。
“大家都一样,那我就给大家都买。”
换做是还在厂里的自己,第一想法,就是挨家挨户的给孩子们送好鞋子。
现在的她,早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跟着阳哥,经历得多。
亲眼看着阳哥在网暴,舆论又反转。
看着曾经演员面试时,因为排队,都能打起来。
甚至在剧组里,因为不同组的盒饭菜系不同,也能引发猜忌。
想做好事,就要先有保护自己的手段。
否则会引来很多麻烦。
如果真按照以前她的想法来,直接给老家的孩子们送,人家家里的爸妈表面上不说,私底下总有会蛐蛐为啥只送鞋不送钱的。
质疑是不是想害他们孩子。
说不定晚几天没拿到鞋的家庭,就会教孩子孤立穿新鞋的孩子。
更严重点的。
家长会把新鞋子,折价卖给收旧货的。
最后白送的鞋子也穿不到孩子脚上。
本就是从底层出来的,跟在江阳身边这么长时间,从不低估人性的恶。
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最妥当的?
不知道。
一会儿问问阳哥吧,总感觉,阳哥什么事情都能解决……除了她家那条大黄狗每次都想舔阳哥这事。
杨超跃拉一下酒店门口保姆车的车门。
发现车门是锁死的。
“咋把门锁了,刚刚不是还在群发消息,说阳哥和若喃在车上吗?”
杨超跃抬手把车门拍得砰砰响:“开门啊,阳哥,若喃,你俩在干啥呢,真服了,外面热死了,快让我上车吹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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