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的忠寧侯府却並没有那么平静。
被朝中诸位重臣拒绝之后的温旭寧已经歇斯底里,回到府中便不停地灌酒,喝得不省人事。
下人们连忙去告诉夫人聂灵芸。
聂灵芸急促地带著丫鬟到书房驱散酒气,看著温旭寧一手持酒、一手提笔写摺子。
那字跡歪歪扭扭,根本不成样子。
她拿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逼陛下写罪己詔的摺子。
“你疯了吗?”
聂灵芸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虽然陛下夺情任用,但该守的戒律你也要守,被人知道你在家中如此烂醉如泥,明天就不是你去弹劾温陌寒,而是都察院的御史们联名弹劾你!”
温旭寧不愿与她多说话,一把抢过酒壶灌起来,“不用你管我,你给我滚出去!”
“你当我乐意管你?”
聂灵芸不愿再招外人做事,亲手在书房內点燃了香。
她见温旭寧仍不肯鬆开那个酒壶,直接把香灰灌进了酒壶中,“有本事你就连这一起喝下去。”
温旭寧凶神恶煞地盯著她,不服不忿地猛灌一口,倒是被那香灰呛得哇哇呕吐出来。
丫鬟伺候他吐了个乾净。
书房內的味道更是难闻。
聂灵芸不得不用上了陆清婉给的消霉气的香料,倒是让温旭寧冷呵一声,“国公府出身的人都这么阳奉阴违、左右逢源么?你明知那个女人与忠寧侯府势不两立,却还要与她关係交好?真是虚偽。”
聂灵芸直接便懟了回去,“你最好明白一点,是你温旭寧对不起她陆清婉,与我无关,我欣赏陆清婉的直爽直率、不怂不孬,我为何不能与她关係交好?”
“我……对不起她,她却嫁给温陌寒故意报復,这就是个恶毒的女人!”
“温陌寒无论从能力、顏值还是气度、地位,哪一点不比你强?陆清婉选他才是对的,她恐怕都懒得报復你,只有你自作多情。”
温旭寧怔住,浑浑噩噩好似幻听,“……聂灵芸,你別忘记,你是忠寧侯的夫人,是我的女人!”
“那你也別忘记,我为何被许给你做夫人?我是来你们府上享清福的,不是给你收拾一个又一个烂摊子的。”
温旭寧:“……你既然如此不愿,你可以回去,我接受与你和离。”
“你以为你答应就行?”
聂灵芸並未遮掩面容上的嘲讽,“虽然你祖父和父亲不在了,但温家还有其他长老,他们若同意提拔一个不忠的女人做夫人,我倒是也不介意与你和离。”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再与你对话。”
温旭寧被接连扎心,已经失去理智。他更不懂,为何在女人的心中,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傻子?!
聂灵芸直接把他写好的奏摺点火烧了,烧了个一乾二净,“我也並不想与你对话,只是別因为你的一时鲁莽,把整个忠寧侯府的人都给坑进去。”
温旭寧气嚷咆哮,“聂灵芸,你给我闭嘴!”
聂灵芸貌似娇弱瘦小,此时骤然勃发的气场,让温旭寧都有些醒了几分酒,“闭嘴?怎么可能,毕竟和离的文书你还没有写,真的被陛下夺爵免职,我也是要跟著倒霉的。”
“侧夫人还有著身孕,难不成孩子还未出生,你就要让他面对眼前的腌臢乱象?你也的確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温旭寧紧紧咬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烂。
聂灵芸却並未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她盯著温旭寧格外冷漠,好似不是在说自己的男人,而是一个陌生的懦夫:
“我希望你认清事实而已。你心中所谓的仇恨,不过是遮掩自卑无能的表现。温陌寒没有什么是对不起你的,反而是你们忠寧侯府一族对不起他。”
聂灵芸不愿再遮挡这一层窗户纸,“心怀不轨,又蠢又笨就要承认,没得把別人想得十恶不赦,只把自己当个好人。”
“你想破罐子破摔绝无可能,我不会答应,上奏摺逼陛下发布罪己詔这种蠢事,你也不要再继续做,你不想活可以,但我可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