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端坐於至尊至贵的王座之上，眸光垂落至那些沐浴在秩序之光下的兆亿生灵，万千世界，心中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仿佛超脱於物外，心外无物。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在放大，挣脱出身躯的桎梏，摘星拿月对他来说都太渺小。

他掌下的，是整座混沌海！

一念之间，便可顛倒法则，逆转乾坤。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错觉，因为太一即將登临混元，整个人在本能的向混元贴近，这是真正的进化，甚至可以称之为生命层次的飞跃，而非寻常的演化。

不过，太一併未沉寂，只是借著这一剎那的感觉，探索更远方，渴望寻到混沌海的边界。

一直以来，无数个纪元，不论是如今的天庭，还是昔日的诸界、归墟，或许所行所想有所不同，但也在做同一件事。

扩张！

诸天万界，无数生灵，都在不断的扩张。

但混沌海实在是太过辽阔，仿佛永远也没有边界，至少从没有生灵触及过。

曾经，就有一位至强的生灵，困扰於这个问题，於是耗费了一整个纪元，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尝试横渡混沌海，寻找混沌海的边荒！

很可惜，他並没有寻到混沌海的边荒。

不过，眾生却因此获利，將这座无垠的混沌海化作了已知和未知两部分。

“就连天地，都太过狭隘……”

但如今，眾生却听到自彼岸之上传下的一声低吟，带著无奈和睏倦。

对此眾生都很困惑，但却没有谁发出疑问，一是不敢，二是如今的混沌海中已经没有谁配质问太一。

实际上，就算眾生开口询问，太一也不会说。

因为他洞悉了混沌海的底层代码。

混沌海並未没有边界，只是这个边界，没有生灵能够寻到。

因为这打破了所有生灵的认知，唯有踏足混元才有可能洞悉一二，但想要踏足也是千难万难，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混沌海並不是海，也不是类似前世宇宙那样不断膨胀的气泡，更不是什么天圆地方。

如果非要赋予它一个形状，那应该是……

喷泉？

大概吧。

简单来说就是，混沌海无时无刻不在上浮，就像是被喷泉托起的皮球。

而喷泉的水流並不是直上直下，而是呈扇形不断向左右扩张，因此哪怕眾生经歷了无数个纪元，无比漫长的岁月，都不曾触及这座混沌海的边界。

也正因如此，太一才会说这天地太过狭隘。

同时也印证了墟祖所说的，这混沌海存在著一个能够纵观过去、现在、未来的点，能够让生灵有机会棲身混元。

这一切，都指向这座名为混沌海的喷泉源头！

这也是为什么，墟祖要铸就一座沉没於混沌海深处的归墟，想要去追寻这座混沌海的源头。

但很可惜，他没能成功。

就连混元也只能做到洞悉，而无法到达那里……

谜团又变多了。

一直以来，太一乃至诸界的所有生灵都以为那位陷入不生不死状態的大罗的埋骨地，应当是那条残缺古路。

但现在看来，这並非必然。

在他们所了解的故事中，那位陷入不生不死状態的大罗被敌人围杀，並为了彻底杀死祂將其身躯烧成灰，洒向未知之处。

也就是说，这座混沌海是建立在那位大罗的骨灰之上。

如果按照这个故事来看，那喷泉的源头才应该是真正的埋骨地……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条位於天庭世界之內的残缺古路又是什么？

刨除那唯一的至高王座所在，它还有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