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凌晨三点,刮进半山庄园的风异常强盛。
邪风衝击园榕树,树干枝椏瞬间倾斜被连根拽起的倾倒,狠狠砸向凉亭轰然坍塌的巨响隨著惊雷声淹没。
园尽数被毁泥泞四溅,倒地的树木藤架毫无章法的摊乱,凉亭从顶部被砸毁,场景与用挖掘机破坏一般无二。
园依旧坍毁…依旧在半夜。
次日清晨暴雨方歇,连敏芳醒来第一件事便要去竹楼找长子。
踏上园道她眉头一瞬紧蹙,脚步急促转道往园中心去,压根进不去,满地狼藉的草木挡道。
连根倒地的大榕树倾毁园,被砸塌的凉亭有佣人钻进去瞧了,明明与姑太太爭闹后才翻修过的飞檐,此时竟成朽木。
一眾佣人面面相覷的思忖,太太最重视的园和凉亭……这该如何上报…
怎料扭头便见连敏芳本尊。
“太太?”有人惊呼。
连敏芳直愣愣望著园残骸,虽然昨天才打过秦超,可她不是不爱这位相伴几十年的丈夫,自然也在乎象徵重修旧好的园。
“怎么会…我的园还是毁了。”
轻念出这句,昨天就耗费甚多的心神在此刻殆尽,连敏芳白眼一翻晕倒,同前世一样。
竹楼,厚重窗帘掩盖的漆黑书房,只余电脑屏幕幽幽亮光,见不到外头天色,分不清昼夜黑白。
秦於深枯坐彻夜未眠,脖颈处泛起不自然的红,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易掌控滑鼠却挪动的艰难。
空荡荡的文件夹点击刪除键,回收站內也通通刪除。
摁开电动窗帘,落地窗外射进来的晨光刺目,穿透冰冷孤寂,不见阳光暖色,暴雨歇停的清晨照旧是阴天。
秦於深再次去到浴室洗漱,刮掉因愁绪而冒头格外快的淡青胡茬。
前天还隨处充斥温馨与俏丽身影的主臥,如今同样大的地方,只剩空荡。
衣帽间舒蕙的东西占据大半,她一样没带走,连最喜欢的包包也遗留。
属於秦於深的衣柜,西装行头齐整搭配出三套,细致到口袋巾、领带夹与袖扣。
那是舒蕙整理衣帽间时,颇有兴致给他做的搭配,他每一套都听从安排上身,舒蕙觉得好看就好看。
『秦於深…当模特的时候呢,动作不要太死板…』
调侃挤兑的笑音仿若响在耳边,漫长的一晚脑子里叫囂想念,自作自受。
秦於深闭了闭眼,套上休閒服,径直出门去停车场,迈巴赫驶出直奔鎏臻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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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亭,安保见到秦於深第一眼先是闭眼偏头加沉默,又来了……
隨后勉强压下惧怕,挤出一个更勉强的微笑。
“秦总、秦先生,真的不让进。”
这要是在他家先生的礼宾府邸,安保分分钟能硬气说敢私闯撞断护栏,行事拘留加罚款。
可惜这里不是,他面对这位大人物也压根硬气不起来。
“我来给我妻子送中药,她每天都要喝。”秦於深淡声,透过车窗瞥他。
安保保持微笑:“我帮您送进去。”
“……”秦於深没再看他,单手搭上方向盘就准备不管不顾踩油门。
“等、等等!您別衝动秦总!”安保急声阻拦,做出打电话手势:“我再给您拨一通电话询问。”
片刻后,安保掛断座机电话,恭谨道:“我们夫人说实在不便让您进去…但是!您等会啊,別撞,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