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不劳!能为晏姑娘效劳,是我乌君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是我等的荣幸!”
说罢,竟是扑通一声。
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肚皮朝天,四条腿胡乱蹬了两下。
“姑娘!来,快上马试试,保管您坐著舒坦!”
“......”
“......”
...
山道之上。
看著那道消失在天边的流光,大同道君久久不语。
良久,她幽幽嘆了口气。
“道尊。”
不知何时,一名穿著朴素青衫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年轻人面容清秀,眼神温润,看著晏泠音离去的方向,眉宇间带著一丝忧虑。
“这般,真的能行吗?”
大同道君摇了摇头,望著那云海翻腾的天际。
“青梧,你看这方天地,如何?”
被称作青梧的年轻人一愣,顺著她的目光望去,山河壮丽,云海浩瀚。
“钟灵毓秀,万物共生。”
“是啊,万物共生...可若是,天要塌了呢?”
青梧心头一震,“道尊此言何意?”
“你可知,这方天地之外,是什么?”
青梧沉默。
他是白玉京的弟子,自小便听道尊讲道,世间万般,皆有涉猎。
可天地之外,他从未想过。
“天地之外,是另一方天地。”
“每隔几万年,他们便会降下所谓天劫,清洗一遍这方世界所有接近那个门槛的生灵,无论是人是妖,是佛是魔,概莫能外。”
“上一个次,我白玉京避世不出,侥倖躲过,可如今,万年之期將至,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这沧澜山上。”
青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终於明白了,为何道尊明明修为通天,却从不踏出沧澜山半步。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我等生於此世,长於此世,同沐日月,同踏山河,凭什么要任由他们宰割?”
“可......可这与晏姑娘,又有何干係?”青梧问出心中的疑虑。
“她是唯一的变数。”
“我让她去杀那七十二洞妖圣,並非只是为了清理门户,更是为了让她,更快地成长起来。”
“以杀止杀,以力破道,这条路,或许走不通,但若是要掀了这张棋盘,却非此路不可。”
青梧怔怔地听著,心中翻江倒海。
“道尊,您这是在......赌?”
“是啊,赌。”
大同道君自嘲一笑,“赌她能在那天劫落下之前,成长到足以掀桌子的高度。”
“赌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会被这颗意料之外的棋子,打乱所有的部署。”
“更赌这方天地,还有一线生机。”
她重新望向北方天际,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
“这天下棋局,我等生灵,皆是棋子,可总要有人,试著去做那个执棋之人。”
“哪怕,只是为了爭一个,能与他们同坐对弈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