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
识海中的那团混沌,终於开始凝聚。
渐渐的,一道模糊的轮廓,开始显现。
那轮廓,与她一般无二,身著白衣。
只是,那双眼睛,却仿佛蕴含著两个世界。
一半是看透世事,带著几分疲惫的沧桑。
一半是锋芒毕露,映照著尸山血海的冷冽。
【三百二十年......】
轰!
那尊法相,彻底凝实!
晏泠音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一刻,她眼中的世界,已然不同。
这就是......法相境。
【推演结束】
【《唯我独尊》(入门)】
【当前境界:法相·初境】
【当前自身剩余寿元:五百一十年】
【妖魔寿元:二百五十一年】
五百一十?
她记得清清楚楚,在闭关之前,那寿元,可只有十年!
这一入法相,便是五百年寿元?
嘶~
恐怖如斯!
她缓缓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
五指缓缓握拢,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心底涌起。
天地,皆在我手。
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內的力量,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暗金色的『神力』如今,已经变成洁白无瑕的乳白色。
其中蕴含的力量,也是与往常天差地別。
这便是......灵力。
法相境的力量。
晏泠音心念一动,身后空气一震。
一道与她一般无二的虚影,悄然浮现。
同样是一袭白衣,一头白髮,只是那法相双目紧闭,面无表情,气息縹緲,似神似魔,带著一股超然於物外的冷漠。
这便是她的法相。
晏泠音能感觉到,自己与这法相之间,有著一种奇妙联繫。
她可以驱使这尊法相,代她出手,一拳一脚,皆有莫大威能。
亦可......將这法相,重新融入己身。
她心中刚泛起这个念头,那尊白衣法相便如烟雾般散开,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后心。
轰!
一股远超先前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开来。
晏泠音甚至產生了一种错觉,此刻的自己,若是再对上那头老王八。
怕是连天伤拳都不用出。
仅凭如今的力道,便可一拳洞穿。
她正想再仔细体悟一番这融合后的玄妙。
忽然。
“大胆孽畜!敢在此地放肆,我乌君爷爷今日便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是乌君的声音。
紧接著,便是一声饱含痛楚的嘶鸣。
“別打我脸!別打我脸!我这脸......可是晏姑娘的心头肉......””
...
瀑布之外。
乌君那张英俊的马脸,此刻肿得像个猪头。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两只前蹄还在半空中蹬著,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著什么。
不远处的古树枝头,苍君一身羽毛炸起,鹰目死死地盯著前方,如临大敌。
在他们面前,站著一个身穿土黄色道袍的瘦小老头。
老头麵皮蜡黄,留著一撮山羊鬍手中拎著一柄拂尘,正慢悠悠地梳理著。
“乌君?苍君?”
“你们两个,不在道尊座下听经,跑来我这鸟不拉屎的南疆做什么?”
乌君一个激灵,也顾不上装死了,连忙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陪著笑脸,一瘸一拐地凑上前去。
“哎哟,我道是谁,原来是黄风师兄!您瞧我这眼神,刚刚没认出来,该打,该打!”
说著,它还真就抬起蹄子,往自己那本就高高肿起的马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黄风大圣,七十二洞妖圣之一,真身乃是一头成了精的黄鼠狼。
这老妖在白玉京时,便以心眼小,手段刁钻闻名,如今占了这百越山头,更是成了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可也正因如此,这傢伙一身的本事,全是在打杀中练出来的。
乌君心里叫苦不迭。
他与苍君虽同为显圣圆满,在白玉京待了数百年,养尊处优。
每日听听道,打打盹,偶尔下山也是耀武扬威,哪曾真刀真枪跟谁拼过命?
真动起手来,自己这匹宝马,如何是对手?
“师兄说笑了,我与苍君,就是路过,对,纯属路过。”乌君点头哈腰,“这不,想著既然到了师兄的地盘,怎么也得来拜一拜码头不是?”
黄风大圣冷哼一声,那双绿豆眼斜睨著他。
“路过?”
他將拂尘搭在臂弯,踱了两步,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嗅了嗅。
“既然是路过,怎么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