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鄴,京城。
“晏姑娘,咱们......去京城?”
京城是什么地方?
大鄴王朝的权力中枢,龙气匯聚之地。
他们这些妖物,向来是避之不及。
一来,那地方高手如云,臥虎藏龙,有法相境人族强者坐镇。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无趣。
对他们这些白玉京逍遥惯了的妖物而言,人间的勾心斗角,繁文縟节,比道尊的经文还要催眠。去了能做什么?
有那閒工夫,在山里睡上一觉,不香吗?
他们在山上待的太久,自然也不知道晏泠音在上山前闯下了怎样的大祸。
乌君见晏泠音不答,又壮著胆子猜测道:“莫非......京城之中,有什么天材地宝將要出世?”
晏泠音並未作答。
她只是伸手拍了拍乌君的脖颈。
乌君立刻闭上了嘴,只觉得那手掌拍过的地方,一阵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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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泠音的目光,望向北方。
她自然不是无事可做。
说来可笑,她穿越至今,大大小小百十战,杀的妖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认从未有过败绩。
唯独那一次,在京城...
虽说最后结果是她掀了桌子,皇帝死了,百官屠尽,皇城也塌了半边。
可於她而言,那算不上胜。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逼到绝路。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性命,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晏泠音...受不得委屈。
更何况,突破法相境,耗尽了她积攒的所有妖丹。
寿元更是如流水般了出去,如今【妖魔寿元】那一栏里,只剩下可怜兮兮的九千三百二十年。
看似不少,可对於推演现在的功法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唯我独尊》,法相境的根基,刚刚入门,后面还有小成、大成、圆满三个境界,每一步,都將是吞噬寿元的大户。
这还是其次。
她如今最依仗的杀伐手段,还是剑。
【兵解六式】如今还是残篇。
对付显圣境尚可,若是遇上同境的法相,怕是就不够看了。
更何况,她还有【琉璃剑心】这等天赋,不走剑道,简直是暴殄天物。
所以,下一步的目標很明確。
將这《兵解六式》补全。
甚至,將其与自己所学剑理融合,推演出一门真正属於自己的剑法。
放眼天下,有什么地方,武学的收藏,能堪比大鄴京城?
所以,於情於理,这京城,非去不可。
见晏泠音久久不语,乌君还以为她是在犹豫,连忙又道:“姑娘,您若真是想在这人世间逛逛,不如去那江南之地,听说那儿风景秀丽,女子温婉,美食更是一绝,保管比那京城有意思多了!”
“不去。”晏泠音淡淡道,“京城,我有些旧帐要算。”
旧帐?
乌君和苍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恍然。
原来如此!
“走吧。”
她一夹马腹。
乌君得了令,精神大振,四蹄翻飞,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北方疾驰而去。
...
江南。
一艘画舫,停在烟波浩渺的江心。
船上丝竹之声悠扬,有妙龄女子舒展水袖,翩翩起舞,歌声婉转,唱的是一曲《后庭》。
一名锦衣公子,斜倚在软榻上。
手持一柄白玉为骨,云锦为面的摺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自己的膝盖。
他闭著眼,似乎在聆听曲子。
歌舞正酣时,一名黑衣人自小舟悄然登上画舫,快步走到那公子身前,单膝跪下。
乐声戛然而止。
舞女们与乐师躬身退下,不敢有半分停留。
偌大的船舱,只剩下那锦衣公子,与他身旁一名幕僚,以及这名跪地的黑衣人。
锦衣公子这才缓缓睁开眼。
“如何?”
“回公子,五百条鱼,已尽数入了龙池。”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