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一道冰冷刺骨、带著强烈警告意味的视线如同冰锥般狠狠扎在他身上。
这视线,竟然是贺临川的。
程琰一个激灵,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莫名感觉脖子后面凉颼颼的。
他乾笑两声:“我走就是了,我走就是了!”
程琰一走,谢星晚还吐槽,“程琰脚可真臭,熏死我了。”
“你还不赶紧走。”贺临川看著她。
谢星晚转过身看著他从水里露出的头,“怎么,我不能陪陪你?”
一股冰凉的水流毫无预兆地从潭中窜起,像一条灵活的鞭子,不容分说地捲住了谢星晚的腰!
“誒?贺临川你干嘛?!”谢星晚惊呼出声,整个人已经被那股水流稳稳地託了起来,双脚离地。
水里的贺临川终於露出了上半身,湿漉漉的深蓝长发贴在脸侧,那张俊脸绷得紧紧的,“送你回去休息!”
他声音发沉,手指微动。
下一刻,谢星晚就感觉自己被这股温柔却不容抗拒的水流“托举”著,稳稳噹噹地拖出了后山。
水流在她落地的一瞬间,“啪”的一声轻响,散落在地,消失不见。
“喂!贺临川!你太过分了!”谢星晚叉著腰,衝著水潭方向跳脚,“我还没看够……不是,我衣服还湿著呢!”
回应她的,是潭水中心一圈剧烈荡漾开的涟漪。
贺临川再次沉底,並且短时间內绝对没有冒头的意思了。
【宿主,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別继续耍流氓了。】
“滚蛋!”谢星晚恼羞成怒,一边拧著湿透后沉甸甸贴在身上的兽皮裙下摆,一边愤愤不平地往回走,“这叫情趣!情趣懂不懂?那条死鱼,脸皮比鱼鳞还薄!不就身材好了点嘛,藏著掖著……”
她嘀嘀咕咕,湿漉漉的头髮黏在额角颈侧,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阿嚏!这破地方温差真大!”
后山的冷风没能吹灭她心头那点被“驱逐”的小火苗,反而越烧越旺。
她刚到山洞外,人还没完全走进去,程琰那標誌性的大嗓门带著十二分的兴奋和添油加醋的功力的声音,直直撞进她耳朵里。
“你们是没瞧见!那场面!嘖嘖嘖!”程琰盘腿坐在篝火旁,手里抓著一块烤得焦香的肉乾挥舞著,唾沫星子在火光映照下几乎要飞溅到对面萧昱衍那张嫌弃的脸上,“谢星晚那眼神!嚯!就跟饿了三天的狼瞅见肥兔子似的!绿油油的!死死黏在贺临川那身白的肉上!恨不得给他盯出俩窟窿来!”
裴清让靠坐在最里面一块相对乾净的石壁阴影下,闭目养神,仿佛没听见。
萧昱衍则皱著眉,慢条斯理地用一块乾净兽皮擦拭著自己尾羽尖梢上並不存在的灰尘,姿態矜持。
祁渊靠坐在最里面的石壁阴影下,闭著眼,仿佛在养神,但周身那股寒气比平时更甚,连跳跃的火光似乎都驱不散他身边的冷意。他搭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