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你他妈疯了?老子……”程琰捂著差点被摔断的腰,火红的头髮炸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咆哮著就要跳起来拼命。
“闭嘴!”祁渊冰冷的声音瞬间压下了程琰所有的怒火和脏话。
几乎在祁渊动手的同一时间,裴清让已经如同鬼魅般从石床上弹了起来!
他无声无息地落地,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紧绷,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著极度危险的寒光,像一头被惊醒的雪豹,瞬间锁定了风暴中心的祁渊。
他身边那个陶罐表面的冰霜瞬间增厚了一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贺临川也猛地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睡意,只有凝重和警惕。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周身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水汽开始无声凝聚。
只有萧昱衍,慢悠悠地从水潭边的阴影里踱了出来,一边打著哈欠,一边揉著眼睛,语气带著浓浓的不爽和没睡醒的沙哑:“吵什么吵?大晚上的,祁渊,你吃错药了?”
祁渊根本无视了他们的反应,巨大的蛇尾烦躁地在地面上拍打,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冰冷的竖瞳死死扫过每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人没了。”
山洞里瞬间死寂。
鼾声没了。
程琰捂著腰,张著嘴,忘了喊疼。
裴清让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滯。
贺临川凝聚的水汽悄然散去,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萧昱衍打哈欠的动作僵在半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谢星晚的铺位。
空了。
外围的岩洞內,黑暗无边无际,浓得化不开,只有谢星晚自己压抑的呼吸声,还有隔壁阿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压抑的咳嗽,提醒著她这里並非绝对的死寂。
瘴气让她的神经突突地跳著,但她没动。
就那么靠著冰冷湿滑和石壁,坐在碎石地上。
后背撞伤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膝盖手肘的擦伤火辣辣的,但这些痛楚反而让她更清醒。
她在等。
等那个叛徒。
一个时辰。
她默默数著心跳,解毒丸的药力在慢慢消退,胸口那股熟悉的憋闷感又隱隱泛了上来,脑子也有些发沉。
但她知道,外面那个人,只会比她更难受百倍。
宿主,已经兑换第三瓶解毒丸了,积分快没了。
“沙沙……”
极其轻微的。带著拖沓和痛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极其艰难地摩擦著洞外的地面,停在了厚重的石门外。
紧接著,是压抑不住的粗重混乱的喘息。
谢星晚在黑暗中缓缓勾起嘴角,冰冷得像岩石的稜角。
她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听著门外那场绝望的独角戏。
“谢……谢星晚!”阿岩的声音终於穿透石门,嘶吼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淋淋的喉咙里抠出来的,“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药?”
岩洞里的滴水声像缓慢地计时。
阿岩的右手在阴影中微微发抖,指尖泛著不自然的青灰色。
他靠在潮湿的石壁上,额头抵著冰冷岩石,呼吸比平时重三分,这是他能表现出的最大失態。
石门开启的轰鸣惊醒了洞窟。
火把的光斜切进黑暗,照亮他绷紧的下頜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