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远微微一证，眼晴猛然亮了起来。

我草，我怎么没想到小毛啊！让小毛来演元凤鸣绝对没问题！小毛在《炊事班的故事》以及春晚小品中，演得最多的就纯真的小战士，演得特別好，而且他本来就是河南人，让他来演元凤鸣简直太合適了！

第二天上午，方致远来到中戏，找到了毛孩。

毛孩现在才16岁，要4月份才满17岁，从年龄上来说，跟元凤鸣非常接近，电影中的元凤鸣正是虚岁17岁，而且毛孩在中戏学习了將近两年，出演了电视剧，还演了空政话剧团的话剧，算是有一定表演经验的演员。

方致远拿出剧本，翻到宋金明在车站跟元凤鸣初次见面的一场戏，他给毛孩详细分析了元凤鸣这个角色，並讲了自己对这场戏的要求，隨后，给了毛孩十分钟时间，让他將这场戏的台词都记下来，一会儿直接试戏。

十分钟后，试戏开始。

方致远扮演宋金明，给毛孩搭戏，他皱眉著眉头打量著毛孩，神情之中颇为嫌弃：“你不是逃学出来的吧？”

毛孩神情忧鬱，看起来怯生生的，他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方致远更加不满了：“摇头是什么意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

毛孩怯生生地道：“不是。”

方致远问道：“那，我再问你，你出来找活儿干，你家里人知道吗？”

毛孩回道：“俺娘知道。”

方致远问道：“你爹呢？”

“俺爹”毛孩眼眶一红，眼泪慢慢地滚下来。

“怎么回事儿？”方致远皱眉问道。

“俺爹出来八个多月了，过年也没回家，一点儿音信都没有。俺就是因为没钱交学费，才出来找活儿乾的。”毛孩哭了起来，神情看起来无比悲伤，其中既有对父亲的不舍，也有对无法上学的不甘。

方致远对毛孩的表演满意至极，觉得他简直比宝强还適合这个角色，当即宣布：“小毛，你的表演非常出色，就是我们想要元凤鸣，这个角色就交给你了！”

方致远是国內最有名的编剧和製片人，国內的演员就没有不想跟他合作的。听到自己被选上，毛孩高兴坏了，直接蹦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对方致远道：“我现在是空政话剧院的演员，演外面的戏需要单位批准。”

方致远微微一证：“你已经加入空政话剧团了？”

毛孩轻轻点头道：“去年空政话剧团排演话剧《甘巴拉》，需要一个扮演小战士的演员，他们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选，后来找到了我。演完《甘巴拉》后，我就被特招进入空政话剧团，成为空政话剧团的文艺兵。”

方致远笑著道：“没事，我去空政话剧团借人。”

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电影厂跟部队关係特別好。

电影厂找部队拍电影，部队不但不收钱，而且提供各种便利。

比如峨眉电影厂1978年拍《挺进中原》，手里没有枪械，就找到蓉城军区，问有没有淘汰的老式武器。军区说，雅安仓库有淘汰的老武器，你们去拉就行。峨影厂就派人从雅安拉了一火车皮淘汰的武器，从此峨影厂就有拍战爭片的枪械。军区听到峨影厂只拉了一车皮淘汰的枪械，就问他们，我们有淘汰的战斗机，你们要不要？

电影厂回报部队的方式就是，部队订购电影拷贝的时候免费。

不过到了80年代后期，电影厂经营困难，部队订购拷贝就不再免费，开始收钱，而部队见电影厂开始收拷贝费，电影厂找部队拍戏也开始收费。

现在电影厂和部队关係不如过去，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

听到方致远准备借毛孩，空政领导爽快地答应了，毕竟毛孩现在没有演出任务。空政领导专门给毛孩打招呼：“小毛啊，方厂长的电影可是享誉海內外，在国际上都有很大影响！去演他的电影，是我们空政给你的任务，你要好好表现！”

毛孩啪的敬了一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很快来到三月下旬，一年一度的奥斯卡颁奖典礼即將举行。

电影《霸王別姬》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提名，作为电影的製片人，方致远自然不会缺席这次盛会。他跟陈楷歌、巩俐、张丰毅坐上去前方美国的飞机，而徐风和张国荣也已经从香江出发，將在洛杉磯跟他们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