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忽然来找我?”沈妙青有些侷促地收回了手,朝陈砚川轻声问道。
她最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陈砚川只是用丝毫不带温度的眼神看著她,反问道。
沈妙青心里打起了鼓。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裴鹤年见面了,自从那件事情的风波过去之后。
但偏偏昨晚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和裴鹤年碰上了。当时陈砚川好像也在那家店里,她看到了他的车。
所以昨晚她才鼓起勇气主动去找了陈砚川,想和他解释。
然而,陈砚川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她,是不是证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思及此,沈妙青眼底里隨即带上了几分期待,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个巧合,我就只是说了两句……”
“只是说了两句?”陈砚川不等她说完,双眸隨即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只说了两句,外面就谣言四起,传他和许长夏两人暗通款曲,只不过才一个晚上,话都已经传到他耳朵里!
“真的!”沈妙青急忙解释:“我和他……”
“沈妙青,你知道吗?”陈砚川却不等她说完,冷笑著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沈妙青愣了愣。
陈砚川看著她,一字一顿道:“你真让我觉得噁心。”
沈妙青抬眸看著坐在车里的陈砚川,他以上位者的姿態,高高在上,用轻蔑厌恶的眼神盯著她。
哪怕他发怒,哪怕他打他一个巴掌,也远不及这个眼神给她带来的伤害。
她快要喘不上气了。
她一直以为,这一年多陈砚川身边没有出现过旁的女人,就证明她还有希望。
她知道,作为沈家最不得宠的老四,她配不上陈砚川。
他就像天上那轮清贵的冷月,哪怕是在陈砚川身边的那几个月,都让她觉得是在梦里一样不真实。
昨晚应该是她最大胆的一次,那个女孩子的出现,让她忽然有一种她会彻底失去陈砚川的恐慌,所以她才发了疯似的去按陈砚川家的门铃。
她知道自己越界了,也知道裴鹤年那件事踩到了他的底线,直到今时今日,他再一次对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她让他觉得噁心。
可她昨晚和裴鹤年碰见,確实是巧合。
她吃力地乾咽了下,看著他再次开口解释道:“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
还没说几个字,却发现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这是她哮喘发作的前兆,有时她情绪过於激动就会哮喘发作。
她下意识扶住了车门,捂住了自己心口处。
“怎么?又想骗我,要犯哮喘了是吗?”然而陈砚川却只是隔著车窗盯著她泛白的唇,讽刺道。
做错了事情,妄想用这种方式来逃避责任,可惜,他已经不吃她这一套。
“我……”沈妙青一开口说话,就控制不住地急喘起来,心口一阵闷痛。
“妙青!”就在这时,一旁忽然有车一个急剎停了下来,一道人影从车上衝到了沈妙青身旁。
“难受是吗?三哥送你去医院!”沈煜见沈妙青一脸痛苦的样子,一把打横將她抱了起来。
沈煜刚从部队回来,远远便看见沈妙青站在陈砚川车旁说著什么,忽然就见她弯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心臟,就知道她是哮喘发作了!
沈妙青平常都有按时吃进口药,很少发病,但是一旦发病起来就十分嚇人!
他抬眼,刚好看见陈砚川正冷眼看著他们两人,顿时怒从中来,咬著牙沉声道:“陈砚川,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们沈家和你没完!”
沈妙青上一次发病也是因为陈砚川,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陈砚川却对她不闻不问,一眼都没去看过她!
他是看在江耀的面子上,所以一直对陈砚川还算是客气!然而哪怕只是个陌生人看到路边有人哮喘发作,也不该是这么冷漠的態度!
陈砚川却只是面无表情看著他怀里的沈妙青,淡淡道:“那就等她好了再说吧。”
沈煜正要將沈妙青抱上车,被陈砚川这一句话激得一口血都要喷出来,停在了原地。
“三哥……”沈妙青却用力扣紧了沈煜一只胳膊,努力朝他摇了摇头。
她此刻已经嘴唇有些发紫,心口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压住了,呼吸急促到说不出话来。
“把她放下来!你这样抱著她她呼吸会更困难!”就在这时,沈煜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回头看了眼,竟然是许长夏!
许长夏刚才和管家商议著,假如沈妙青是故意要避开他们,肯定会从后门走,所以就过来了。
谁知一过来就碰上沈妙青哮喘发作!
许长夏仔细一看沈妙青这脸色,再一听她喉咙里的声音就知道她不是装的。
“先扶她坐下!你听我的!你现在去把她的药拿来!”许长夏见沈煜错愕地看著自己,急忙指著后门处的一张椅子道。
沈煜见沈妙青这个样子,正犹豫是不是要先回家里拿药,许长夏这么一说,他隨即將沈妙青放下了,急匆匆道:“那你帮我看著她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许长夏也顾不上其它了,立即將沈妙青扶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了她面前,朝她急道:“你身体坐直,双手搂著我的脖子!”
一边说著,一边主动將沈妙青的双臂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努力做深呼吸,不要想其它的!”她见沈妙青还去看陈砚川的方向,又道。
沈妙青发病明显是因为情绪激动引发的!
她的嘴唇已经是深紫色,这种情况下再不救她恐怕就要出人命!
许长夏一边说著,一边强迫沈妙青微微向前倾身,將她上半身倚在自己身上,一边用手轻拍安抚著她的后背引导著她:“用力!呼吸!”
等沈煜拿著药赶回来的时候,沈妙青的呼吸频率已经基本恢復了正常。
“胸口还痛吗?”许长夏低下头去问她道。
沈妙青已经好多了,缓了缓,才摇摇头回道:“不怎么痛了……”
许长夏这才鬆了口气,鬆开了她,往后退开了几步,朝沈煜道:“给她餵药吧,吃完药送去医院看看。”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陈砚川,视线定在了许长夏身上,神色带著几分复杂。
许长夏回头,和陈砚川对视了眼,两人都没作声。
她猜,陈砚川此刻会出现在这儿,应该也是为了昨晚的事。
不管那些话是不是从沈妙青这儿传出去的,她救沈妙青,是为了陈砚川。
沈妙青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人,要是因为陈砚川而出了事,陈砚川难辞其咎。
同样的,她也难辞其咎。
沈煜给沈妙青餵完药,观察了下她的脸色,见她嘴唇基本已经恢復了正常顏色,提著的心才放了下去。
“三哥,这是你的战友吗?”沈妙青很感激许长夏刚才救她,缓过气来的同时,朝沈煜轻声问道。
“不是,这是江耀的太太许长夏。”沈煜回道。
沈妙青愣了下,隨即抬眸盯住了许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