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舱內瞬间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荒谬的声明震住了。

伊万诺夫抓起望远镜，亲自確认。透过镜片，他仔细搜寻任何驾驶舱的跡象，但只看到了光滑、密封的黑色机体，上面分布著几个光学传感器，像冷漠的眼睛一样反射著金属般的寒光。

“上帝啊...“伊万诺夫颤抖著放下望远镜，脸色惨白如纸，“他说得对，那些不是飞机，那是...无人机器！“

这个发现引发了新一轮更深层次的恐慌。在五十年代初期，无人飞行器的概念还处於极其初级的阶段，基本上只有简单的靶机和一些原始的遥控模型。而能够完成复杂空战机动、精確锁定目標、具有如此先进隱身和推进系统的无人战机，对於那个时代的飞行员来说，简直如同科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幽灵！是幽灵飞机！“机械师惊恐地低语，脸上写满了迷信的恐惧。在斯拉夫民间传说中，无主之物自行运动往往被视为不祥之兆。

“不，不是幽灵，“雷达操作员声音发抖，“是龙国人...他们造出了魔鬼的机器！“

伊万诺夫猛然意识到这次“例行侦察“揭露的真相远比预期危险得多。如果龙国已经掌握了如此先进的无人机技术，那么整个北极熊国的空防体系可能都已经面临著巨大的未知威胁。

“全速转向！立刻离开这片空域！“他命令道，同时推动油门至最大，开始一个大角度转弯，试图儘快脱离当前位置。

副驾驶疯狂地重复著祷告词，机舱內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所有人都盯著窗外那两个不祥的黑色身影，生怕它们突然发动攻击。

指挥中心內，李铭注意到目標已经开始转向，满意地点点头。

“目標正在改变航向，转向045度，明显是试图离开我方空域。“操作员报告道。

“很好，任务完成。“李铭平静地说，“下达新指令：確认目標確实撤离后，'夜梟'编队恢復原定巡航任务。“

“您不继续跟踪他们吗？“一位军官问道，“我们可以收集更多情报。“

李铭摇摇头：“没必要。我们已经传递了足够的信息。过度打草惊蛇反而不美。让他们带著这个小秘密回去，比我们说一百句威胁的话都有效。“

他走到大屏幕前，轻轻点了点正在快速远离的红点：“现在，北极熊国的高层即將面临一个令人不安的难题：一个他们原以为技术落后的国家，似乎掌握著远超他们想像的空战能力。这种不確定性，比確切知道我们有什么武器要可怕得多。“

图-4已经完成了近180度的大转弯，正全速飞向国际空域。机组人员仍处於高度紧张状態，不停地回头查看那两个不祥的黑影是否还在跟隨。

“它们还在那里吗？“伊万诺夫紧张地问。

领航员望向舷窗：“还在，保持同样距离，它们就像...就像是在监视我们离开。“

伊万诺夫心中五味杂陈。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事飞行员，他清楚地意识到今天的遭遇將改写许多战略评估报告。龙国不再是那个可以轻视的技术落后国家，他们显然在某些领域已经取得了惊人的突破。

正当图-4距离龙国空域边界不到十公里时，那两架“夜梟“无人机突然做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动作：它们同时向图-4轰炸机微微点头示意——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警告和告別。

“我的上帝啊，“领航员呆住了，“它们在...在向我们告別？这些机器有自主意识吗？“

隨后，两架“夜梟“的行动更是让图-4机组彻底震惊——它们的矢量喷口同时调整方向，机头猛然下压，以一种违反常规飞行动力学的方式，几乎垂直俯衝向海面！

“它们要坠海了吗？“副驾驶难以置信地喊道。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目瞪口呆：那两架黑色飞行器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直线下降，在接近海面时丝毫没有减速或改变姿態的跡象，仿佛打算直接撞入大海。然而，就在即將接触海面的瞬间，它们保持著惊人的高速，平稳地过渡到超低空飞行状態，与海面的距离可能不超过5米！

几秒钟后，黑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晨雾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雷达操作员面色惨白地报告：“雷达...雷达上没有信號了！它们...消失了！“

图-4的座舱內再次陷入死寂，每个人都试图消化刚才目睹的一切。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飞行器性能的所有认知——没有飞行员能够在如此高速下执行那种近乎自杀式的俯衝，更不可能在最后瞬间完美过渡到贴海飞行而不坠毁。只有完全不受人类生理限制的机器才能做到这一点。

“这不可能...“伊万诺夫喃喃自语，他作为王牌飞行员的自信心在今天彻底崩塌了，“这种机动性...这种精度...没有人类飞行员能做到这点...“

“更不用说它们的隱身能力，“雷达操作员补充道，声音中充满沮丧，“我们的雷达完全找不到它们了，就好像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伊万诺夫知道，这次侦察任务带回的情报將远超莫斯科的预期，但不是以他们想要的方式。龙国不仅拥有高效的防空预警系统，能够快速发现並拦截入侵者，更掌握著一种完全超前的无人战机技术，其性能参数已经完全超出了北极熊国当前最先进战机的能力范围。

“打开录音设备，“伊万诺夫命令道，声音异常严肃，“我要立即向莫斯科报告。我们刚才目睹了...一场技术革命。“

图-4轰炸机继续远离龙国空域，飞向安全区域，但机组人员的世界观已经在这短短几分钟內被彻底顛覆。那两架“没有灵魂“的黑色飞行器，以及它们展示的不可思议的性能，將成为他们余生难以忘怀的梦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