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天师想留下自己怎么办,真当大盈仙人是摆设啊?
“內景?”
左若童眼中泛起几分好奇。
自家弟子第一句话他自然听过,出自南派祖师白玉蟾。
全文为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书千万篇?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其意也简单。
道法玄妙,只言片语就能阐述完,那里需要千经万典去解释?
人若是不被外在形式、物质条件、自身內心所束缚,那么眼前处处都是大罗天,也就是道门中三清所居之所。
但这跟逆生、內景有什么关联?
此时,李慕玄说道:“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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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故虚而不可见,有形则实而可见,道寓於器之中,器为道之体现,道与器相互依存,不可分离。”
“人之性为道,命为器。”
“逆生三重,人化为炁,与道相合,可谓之无形却有道。”
“而內景,便那大罗天,也是人的意识与天道沟通的地方,肉身之躯不可进,但无形之物却行,所以徒儿以为,逆生三重若要通天,首要就在於如何遁入內景。”
伴隨声音响起。
周围眾人怔怔的看著李慕玄。
虽然还是有些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觉得少门长厉害。
似冲的眼神倏地亮起。
做为老前辈,他是听懂了,简单概括就是借逆生三重跑到內景,而內景的玄妙,他也晓得,时间、空间,乃至一切事物皆由自身来定夺。
完全可以做到里面一日,外面千年,並且要什么有什么。
哪怕创造一个世界也不是不行。
当然,这玩意就跟做梦一样,越到后面就越枯燥无聊,但胜在无拘无束,在他看来,某种意义上跟仙人没啥两样。
然而,左若童眉头却是蹙起。
“慕玄,你的意思我明白,但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左若童表情严肃道:“吾等修行,或求长生,或求超脱,或求其他,內景中虽然確实不受现实限制,也可以说长生、超脱,但这样做与做梦何异?”
“若只是单纯为了享受这些,以意识入內景同样能做到。”
他心中的通天。
不是受世人顶礼膜拜,也不是冯虚御风,抬手间移山填海。
而是重返先天一炁,性命不受任何限制,这样才是真正的得道,真正的超脱,躲在內景中自娱自乐算什么?
“师父说的对。”
李慕玄闻言,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他跟师父的所求之物並不相同,但师徒两人在理念上其实差不多。
得道了是能隨心所欲,可隨心所欲並不意味著得道。
隨即,李慕玄开口:“进到內景不意味著通天,在弟子看来,通天之路说到底只有一条,那就是锤链自身性命。”
“之所以进內景,只是为了借內景来观外物,以此磨礪自身性命!”
在他看来,修行其实很简单。
做好两件事就行。
一是了解外物,二是了解自身,而这便需要自身去经歷、去观察。
相比於观察,经歷肯定感受更真切一点,但人之寿命有限,除非不老不死,否则若百年內不能成道也是徒然。
也正是因此。
李慕玄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一来寿命无虞,可继续修行,二来就是旁观者清,看的更加仔细。
“以內观外?”
左若童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这是何等的奇思妙想,自家弟子这找路的本领果真是天下一绝。
不过,对这想法他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这条路其实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单说长生这一条,外人看来可能不错,但久了必然空虚乏味。
其次就是要长时间维持逆生。
这份苦他可是尝过。
数十年来,他就没有睡过一觉,无时无刻不在维持术式。
现在好不容易重塑身体,治癒旧伤,浑身上下轻鬆自在,如若再跑到內景当中去维持逆生,跟坐牢有什么区別?
想到这。
左若童抬目看向自家弟子,知道慕玄这是在给自己找出路。
不过他暂时还不想再运玄功。
隨即,左若童说道:“慕玄,你的想法不错,这確实不失为一条路。”
说完他转头看向弟子们,朗声道:“逆生虽是凡夫之路,但並非修行的终点,不过无论是炁化还是改良后锤链性命的法门,皆是以性命为基础。”
“若性命浅薄,纵然有无上妙法,直通天道,也难以走完。”
“弟子明白!”
三一门眾人纷纷大声回应。
无论是逆生第三重,还是那虚无縹緲的通天,对他们来说都太遥远。
惦记归惦记,但心中也明白,这辈子估计都登不了天,因此对於门长和少门长的交谈,只是记在心里,並没有太多感触和想法。
而另一边。
陆瑾心中则在暗暗琢磨,等自己哪天有了师父这等修为。
一定要找到不相干让他助自己突破。
毕竟靠山山倒,师兄得道,自己与有荣焉不假,但不意味著师兄就能帮自己成道,修行从头到尾都是个人的事!
然而,就在他如此想著时。
一道声音响起。
“瑾儿,刚才为师试了下你的修为,这么多日过去半点长进没有。”
“看来还是得继续上早课。”
听到这话,陆瑾抬目看向师父,只见他老人家正盯著自己,霎时间,陆瑾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里拔凉拔凉的。
隨即,他指著旁边的端木瑛道:“师父,有外人在,还是过两日再说吧。”
“这是?”
左若童对女娃来歷生出好奇。
但凡来拜师的都要先面见自己,然后再做安排,这女娃他却从未见过。
这时,之前负责守下院的弟子站了出来,“师父,这是少门长带回来的,也是来拜师的,听说是端木家的孩子。”
“端木家?”
左若童眼中闪过恍然之色。
端木这个姓氏並不常见,又是圈內人,那便只剩下那个医学世家了。
想到这。
左若童转头看向陆瑾,言道:“混帐!什么外人不外人。”
“既然还在下院,那便算是咱的门人,何况不就是上早课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师看伱就是生了惰怠之心!”
说完,左若童虚手一张,一根由白炁匯聚而成的藤条出现在他手上。
看到这一幕。
陆瑾刚想猛虎伏地求饶,一团不知从哪冒出的白炁將他捆住
下一刻。
白色的藤条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霎时,三一门的校场上发出杀猪般的咆哮。
看到这一幕。
眾人饶有兴致的坐在旁边调侃起来,这可是门內特有的靚丽风景线。
端木瑛则是露出古怪之色,这陆道长在门內的地位,似乎不像他说的那么高啊,完全就是师兄弟们的乐子嘛。
不过这地方环境倒是挺轻鬆的。
从上到下没谁端著架子,尤其是这位左门长,看气度就知道是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