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顾她一路的抱怨。
“你们两个丫头,到底谁才是主子?”直到沿著园小路走了半圈儿,林黛玉依然“咬牙切齿”,“我吩咐都敢不听,竟然还要被架著出来,真真是反了天!”
“我们做奴婢的,还不是哪个主子都得听?”雪雁凉凉“嘲讽”,“女主子要听,男主子总不能忘了吧?横竖到最后,女主子也得被人抱著叫主子..:::.哎呀,姑娘饶命!”
却是林黛玉羞的抱住丫鬟“捶打”起来。
紫鹃面颊一红,低下头不敢插嘴,默默鬆开手任由她们打闹。
这边,薛宝琴带著香菱,很快来到西跨中院,
“琴妹妹,今儿个怎么这么早?”薛宝釵好奇问道。
“还不是锐大哥的吩咐,想什么就让我们跑断腿。”薛宝琴抱怨一句,伸手挽著堂姐回到房中,熟练的从书架上翻出帐册,“说是看看咱们的粮食生意情况,还让多运一些。”
“这怎么说?”薛宝釵一愣,“鶯儿倒茶!”
“香菱姐姐,你去厨房说一声,把我的早餐送到这边。”薛宝琴也吩咐丫鬟,做完后才解释道,“听锐大哥的意思,应该是看出今年天寒地冻,担心粮食不足,这才提前准备。”
“这一一”薛宝釵一脸惊,“此事不该由朝廷管著吗?”
“他们会管?”薛宝琴不屑的撇撇嘴,“姐姐有心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帮小妹看看,怎么才能多调拨些船只,也好在出事前多运粮食入京,缓解將来的麻烦。”
“你这丫头,自己不閒著,还带累我。”薛宝釵笑著调侃。
“我的宝姐姐,还和小妹装傻呢?”薛宝琴毫不客气的白她一眼,边翻阅帐册边调侃,“人都住进林家『偏房”了,难不成还想今后搬出去啊!”
薛宝釵瞬间面颊緋红。
“死丫头,说什么呢!”良久,她不轻不重的打了小船娘一下。
正好端茶过来的鶯儿急忙低头,放下托盘后慌慌张张跑出去。
“姐姐以为呢?”薛宝琴放下帐册,认真看著堂姐。
“锐大哥身边有林妹妹在,我们又能如何?”半响,薛宝釵面露无奈的苦笑,“琴妹妹,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名分怎么办?”
“锐大哥並不怎么在意这个。”薛宝琴轻轻摇头,“小妹知道你前几天又去过一次荣国府,也不知你又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只是提醒一句,那边最看重的是你的银子。”
“我也不瞒你,姨妈专门提了婚事。”薛宝釵面颊红透,却顾不上羞涩,“我没敢接,只说此事不该和我商议,正所谓『父母之命媒之言』,我一个姑娘一—”
“我的傻姐姐,这是小妹要提醒的第二件事。”薛宝琴同情的挽住自家堂姐,“大伯娘她更是..:::.你若是不能早做打算,將来有的是麻烦不论,最后怕也难说结果如何。”
薛宝釵缓缓坐在长榻上。
“只是这名分上..:::.如何是好?”良久,她默默流下泪来。
“姐姐没注意到吗?”薛宝琴轻轻坐在她身边,首慢慢枕在她的肩膀上,俏脸却渐渐泛红,宛若香喷喷的苹果,“和你这里对著的东边院子里,东西厢住的都是两个人。
小妹不要脸,偷偷问过雪雁,锐大哥他..::.惯是身边不止一个人伺候的一一姐姐別急,我知道你说的是香菱那丫头,可你也说过名分的事情,她再怎么样,还能比姐姐小船娘没能说下去,却是小嘴被捂住了。
薛宝釵缓缓收回縴手,低头默默不语。
“我..::..再想想。”半响,她无奈开口,声如蚊鸣。
“不著急。”薛宝琴轻轻摇头,“上杆子的不是买卖,更何况是一辈子的事情,横竖锐大哥向来..:::.贪心,只要姐姐不走,接下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我前两天去老宅看过,因为今年天冷的早,房子各处还是没能晾乾,今岁怕是住不上了。”薛宝釵用力搂住小船娘,“除了这里之外,我也没有別的地方去。”
“那边呢?”薛宝琴笑看指指荣国府方向。
薛宝釵幽幽一嘆,完全说不出话来。
“可是见到了那个凤凰蛋?”薛宝琴语带调侃。
薛宝釵依然没说话,只是搂住她的双臂明显加力。
“別说了。”半响,她才轻轻摇头,“倒是三位姐妹挺好。”
“可惜了!”薛宝琴完全认同。
荣国府,贾母院。
三春“晨昏定省”后,一起从五间正房回到东厢住处。
“怎么又是这些?”看到桌上已经摆好的早饭,年龄最小的惜春立刻皱眉,“我不是说了,不爱吃这个水晶...:..反正就是一股子腥味儿,今天还送来?”
“怎么没有玫瑰酥饼?”探春同样不满。
“奴婢早和厨房说了,管事的却说什么『东西不多,自是要紧著老太太房里,年纪轻轻的什么吃不下”。”丫鬟侍书愤愤的抱怨起来,“真真是反了天,一个个比主子派头大。”
“坐下吃饭吧!”迎春第一个入座,目光却投向五间正房。
厅內气氛立刻一顿,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默默进入各自位置。
一时间静默无声,三春勉强对付一顿早饭。
“二姐姐,你说前两日宝姐姐过来的时候,提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吗?”直到剩饭撤出去,惜春忍不住问道,“我是说,她提到在林府中,姐妹们都是单独住在后园一一”
“好了!”探春急忙打断她,“我们府里不是没有园,只是老祖宗疼爱,留著一起同住方便,这才....:.以后不要隨便乱说。”
“疼爱?”惜春撇撇嘴,到底没敢再提,“三姐姐,当初姑姑家的林姐姐来过一趟,
还见了宝二哥,自那以后很少再来,只跟著姑姑,偶尔来说话。
上次宝姐姐过来,宝二哥差点摔了玉,逼得人家午饭都只在你们太太(王夫人)那里隨便用些、吃完就走,来了两次全是连中觉都顾不上,今后怕是很难再见了。”
探春隱隱从亲妈(赵姨娘)那里听过银子的风声。
“我们还是少管吧。”所以,她只能无奈嘆气。
“要是再次去看看就好了。”惜春忍不住懂憬。
三人对望一眼,齐齐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