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几个隨从脸色都变了。
唐玉笺推开云楨清,假装不认识他。
“我知道你很震惊,因为你定是认错人了,你看起来很装,不好意思请离我远一点,我很忙。”
她是妖怪,妖怪要什么素质,那是人才有的品质,她不做人好多年了。
“小文姑娘是觉得上次我酒买少了?”
太子心理素质还不错,竟能面不改色地说,“那下次你的酒我都要了。”
想那身份压她的时候就自称孤,想与她好好说话时就自称我。
唐玉笺半笑不笑,严词拒绝,“要也不卖给你。”
她转过身,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云楨清,做出一副陌生的姿態,“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你挡到我的路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云楨清皱了下眉。
侧身给她让开路。
太子似笑非笑,“世子的这位表妹真是颇具趣味。”
在他转身离去之际,又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若是连子清身边的人也沉溺於那石散之乐,你还能如此坚持地要將其禁绝吗?”
云楨清面无表情,回头时太子已经笑著摇扇远去。
一路上,世子周身气息凛冽。
昭文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回到府上,在院中的桃树上看见早归的少女。
他表情很淡,“玉笺。”
唐玉笺上下看了看他,“那人就是歷劫天神,你记得躲他远一点。”
“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云楨清难得对她冷麵一次,语气很淡。
“玉笺,他认得你。”
“你明知他是谁,却还是去接近过他吗?”
他的神色冷淡,身体上的血液也像被冻住,明明初秋的天还带著热意,可他却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凉气沁得僵硬。
他想到唐玉笺言之凿凿地对他说,她未来会爱上太子。
那些话本之说在他看来许是无稽之谈,可一想到唐玉笺主动接近太子,又想到太子离去前的那句话,他就无法抑制地感受到失措。
可下一刻,所有因担忧而產生的慍怒驀地凝住了。
因为唐玉笺说,“是他先让人在我的糕点和茶水里放那种东西,我去看看他是何方神圣,不行吗?”
“什么东西?”云楨清声音紧绷。
“那种鸡蛋壳味的粉末。”
唐玉笺对他此刻的惊骇一无所知。
等了良久,没听到他的回应,她认真的叮嘱。
“之前我身边那个高高壮壮的姑娘是太子安插的眼线,我把她关在后院了。云楨清,你要小心了,你府上有他的细作。”
无数纷繁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相互衝撞、交织,让他头疼欲裂,最终却归於一片虚无。
云楨清胸腔中掀起惊涛骇浪,以及前所未有的震怒。
他想起了太子离开前的那句话。
“若是连你身边的人也沉溺於石散之乐,你还能如此坚持地要將其禁绝吗?”
垂在身侧的手指死死攥在掌心,淡青色的血管因怒意和后怕而绷紧凸起,在如玉般的肌肤下交错成网。
原来,太子是在说她。
他竟想將那明月般乾净无瑕的姑娘,沾染上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