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那大雁怎么可能长著人脸?”
骆行善沉著脸呵斥了一声。
实在是姚水心所说的太过於荒诞猎奇了。
一只大雁,怎么可能长著人脸?
“是真的!”
姚水心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而隨著她的激动,纱布里的血竟然越渗越多。
“我看到了,是骆秋然的脸!就是那个贱人,她是个灾星,是不详之人。”
她暴怒道。
“你说什么?那张脸长著秋然的容貌?”骆行善脸色狠狠一变。
转念一想,恐怕又是姚水心想要赶走秋然,而编造的藉口罢了。
他並不相信大雁会长著人脸。
“是真的,我没有撒谎。”姚水心看出了骆行善的怀疑,挣扎著爬起来一再强调自己看到的不假。
“行了,別他么吵吵了!府里一上午就没消停过,你还是消停点吧。”
骆行善不耐烦地挥手。
烦心事儿多著呢。
他也只是来看髮妻一眼,见没事就行了。
被雁啄瞎了眼睛虽然稀奇,但也並不是没有过。
指不定是玲玉对姚水心的报復。
若是这样,他就更不想管了。
玲玉尸体的模样还歷歷在目。
他的脖子也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凉意。
就像身边还缠著什么脏东西一样。
骆雪然隨口问道:“您说府里很乱,是出什么事了吗?”
直觉告诉骆雪然,只怕是没好事。
要不然骆行善也不会这样一副被鬼撵了的状態。
骆行善鼻翼动了动,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
才慢慢说出来。
“玲玉上吊了。”
“昨晚在我房里的春红也暴毙,派去照顾秋然的两个丫鬟被生生拧下了脑袋。你说,出了这么多条人命,府里能不乱吗?”
现在全府上下人心惶惶,都在私下討论,骆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有鬼来索命?
骆行善正想办法处理这些烦心事呢。
確实没有精力和姚水心掰扯。
“所以你们母女俩现在最好安分一点,不要给我惹事了。”
说著骆行善就要走。
而听完了骆行善的话,姚水心却是彻底愣住了。
半晌后,居然状若疯癲地笑了起来。
隨著她的大笑,整张面部变得格外地狰狞。
眼皮上的白色纱布都被浸染成了红色。
姚水心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只顾著一直笑一直笑。
笑得喉咙都哑了还在笑。
这笑容令骆雪然恐惧。
姚水心,不会中邪了吧?
“死了,玲玉那贱人终於死了,爬上你爹床的女人,也死了,大家都死了,哈哈哈哈。”
“只是那玲玉真是好心机,死也要死在骆家,哈哈哈哈,也不嫌晦气的。”
笑著笑著,姚水心又哭了起来。
“雪然,你说,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啊?”
“一辈子爭啊,斗啊,到头来,一根白綾,了却卿卿性命,男人却不多看一眼,只觉得麻烦。”
“今日被雁啄瞎了眼睛,他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竟然只顾著呵斥我別惹麻烦了。”
姚水心一边哭,一边自嘲苦笑。
爭来爭去,有什么意义呢?
她现在免不了有种兔死狗烹的心態。
是啊。
到底图什么?
骆雪然眸子闪了闪。
不免想起从前的自己。
只是,她早就看明白的东西,这古代女子,却用了半生才读懂。
“不然,先养好身体吧,不用管外面的事情了。”
骆雪然对姚水心没什么感情。
毕竟这只是原身的娘,跟她又没有什么关係。
按照剧情发展。
姚水心母女俩也確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如今难得看姚水心有几分幡然醒悟的意思,便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为善之事,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不可能!娘已经到这一步了,现在又瞎了一只眼睛,府中少不得閒言碎语,往大了说,甚至被休都是有可能的,娘手段必须比以前更狠才行。”
“还有骆秋然那个死丫头,一定有古怪,娘没有说胡话,今早看到的大雁,確实是她的脸。”
“府中死了这么多人本就诡异,骆秋然也邪门,娘必须把她赶走,要不然终日家宅不寧。”
姚水心像是自言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连骆雪然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这人已经完全魔怔了。
骆雪然见状,有些可惜一般嘆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