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当街杀官,老子今日要反了天!
“姐夫,高见贤乃是朝廷命官,杀不得!
擅杀朝廷命官,是死罪啊!”
朱標急了!
身为太子,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怎能眼睁睁看著姐夫气冲脑门,做出这等送死之事?
他两个箭步衝到胡翊前面,拦住了去路:
“姐夫,要为胡家兄长报仇,我有的是办法助你!”
“千万不要衝动!”
胡翊没有理会。
他知道,太子若想为自己报仇,有的是办法。
但权谋这东西,来得慢。
朝中有著太多的派系,有派系,就有利益纠葛。
许多时候,因为这些利益纠葛,最后反而报不得血仇。
唯有当机立断!
胡翊决心已定,直奔刑部衙门而去。
“姐夫!”
身后传来朱標无奈的声音。
“太子留步,此事,我不想牵扯你的清名。”
胡翊持刀出宫。
所过之处,宫中禁卫纷纷惊讶,为之侧目。
駙马爷横刀出宫门,面露杀机,神情冷厉。
这与平日进宫,与他们打招呼的那个温和的胡駙马,简直大相逕庭。
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刑部大堂之外。
胡翊踏步而来,寒风吹起他的衣襟,发出猎猎响声。
官员们的轿子和车马,就停在衙门口外,两对石塑像旁。
胡翊的目光扫过,並未找到高见贤的轿顶他便一路持刀,往高家府宅方向走去。
宵禁开始的街道上,行人不见踪影,寒风吹来,冻著人的麵皮,更加显得冷清。
但这也带来了视线上的便捷,
不久后,胡翊便在前方处,寻到了高见贤的轿子。
那里有四个青衣轿夫,正抬著轿子在缓行,轿子伴隨轿杆的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突兀间。
一道黑影疾速越过来,一脚飞过,这轿子连带四名轿夫一起应声而倒。
从轿子里面,立即传来一声闷哼,一个人在里面慌张的惊叫。
胡翊听到声音后,发觉不对,
他將手伸进去,一把出了里面的坐轿之人。
原来是一名身穿五品官衣,慌慌张张的下人。
看到其藏在官衣下的仆衣,胡翊瞪著两眼,挣狞的神情如同恶魔一般。
一开口,冷冷地问道:
“高见贤在哪里?”
此人乃是高见贤的管家。
在对上胡翊这双杀人般的目光时,只觉得头皮发麻。
溢出的杀气,令管家牙关开始颤抖,嚇得魂飞魄散,就什么都招了:
“老爷出城去了。”
“去了何处?”
管家只是稍有迟疑,那把冰冷的刀,便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感受到那锋利的刀刃,在自己皮肤上轻触,管家立即打了个寒颤:
“老爷去了光霞寺。”
胡翊反手用刀背击出,將这管家直接打晕在轿內。
他正待要走,崔海带人立即追赶了上来。
“姐夫,太子叫我来助你。”
胡翊拉来了他的马,翻身上马,直奔太平门而去。
从他在太子面前夺刀的那一刻,胡翊就在赌!
他知道朱元璋立马会知道此事。
他的反应,就决定了自己今夜能否亲手报了此仇。
一旦今夜不行动,此事闹上朝堂,就要讲证据。
抓得到证据可以报仇,抓不到证据就难说了。
检校也向朱標说了,那几个谋害大哥之人,失手之后,立即自尽。
没有实证擒拿高见贤,仇如何报?
到目前为止,朱元璋没有旨意阻拦,太子反倒把崔海派来帮自己。
那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行事了。
胡翊拍马直奔太平门而来,手中金牌一亮,畅行无阻。
於此同时,四十里外的棲霞山。
破败的光霞寺中,现出了高见贤的身影。
这座寺庙乃是元朝修建,朱元璋极为不喜。
大明开国后,他將光霞寺废弃,另外选址重修了一座棲霞寺,这里就此废弃了。
高见贤拨开一人多深的杂草,越过早已被推倒的寺墙。
斑驳的大殿中,隱隱冒出几缕火光,潜藏在其中的人们,立即便听到了这阵沙沙的脚步声音。
“高大人。”
那四名黑衣汉子跟出来,一齐过来跪下见礼。
高见贤迈步走进大殿,环顾著漏水失修的屋顶,和漆皮斑驳的佛堂。
他拧过头来,问这四人道:
“尔等在此地潜藏,未曾露出马脚吧?”
“大人,我们兄弟十分小心,吃的是冷食,夜里生火取暖也是在大殿,从外面看不出来。”
高见贤点著头,抬头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
阴云密布,时不时扯起了闪电。
风雨將至,最近不会安寧了。
栽赃胡翊失手。
送胡显落水投胎,此事竟也出了差错。
这两件事都没有做成,一旦查下来,追到源头的时候,就该轮到他倒霉了。
高见贤此刻看向这四名兄弟,想起了过往,开口说道:
“你们是我手下第一批弟兄,还在滁州时,便潜入敌方,想尽办法搜寻情报,可谓是陛下创立检校的前身。
这些年,隨我风里来雨里去,辛苦你们了。”
高见贤说著话,从怀里取出四张银號的票据。
这四张票据,每一张上面都存银五百两。
当他將这四张票据,摆在四个黑衣人面前时,大家就都懂了。
高见贤嘆著气道:
“你们跟我多年,即便退下来了,还肯暗中帮我这个哥哥做事,我属实感谢你们。
老七、老九他们昨日失手,为防止被擒,已经自行了断了。”
说到了此处,高见贤目光扫过自己面前这四个兄弟。
这四个黑衣人立即也是心领神会。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我们弟兄赚的就是这份银子,大哥在,我们便在。
如今到了替大哥卖命的时候,我等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另一人也是洒脱得很,开口便道:
“拿著大哥的银子,我们就料到会有这一日,大哥不必多说,兄弟们都懂。”
“只是,家中妻儿老小,往后都靠您了。”
说罢,这几人一起拔出刀来。
高见贤点著头道:
“这五百两,是抚恤。
此后,每年两节之日,皆有一份心意,你们的儿子,我都会格外照拂。
定叫他们出人头地。
杨右丞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话音一落。
这四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银票。
然后拔刀自。
天上適时劈落一个闷雷,哗哗一阵细雨如注,打湿了寺院的墙壁和泥土路。
高见贤收起了银票,並从怀里掏出一把刀。
这四人虽死,但还要毁去面目。
唯有如此,才能將线索切断,叫人查无可查。
这都是当年跟著自己搜集敌情,为朱元璋卖命的老兄弟了。
高见贤曾与这些人兄弟相称,一起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如今,手中利刃烂了他们的面目。
他的脸色阴势,心中满怀愤恨之情。
“胡翊!”
“小杂种,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高见贤话音刚落。
忽然,便从佛寺的寺墙处,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语气之中夹杂著令人丝丝寒意:
“谁要杀老子?”
这声音一出,高见贤立即心生警觉,右手已经下意识摸到身后短匕。
他那阴势的目光,从死尸身上抬起,立即便看到了拨开杂草,正向他走来的胡翊。
这竟然千真方確,正是那位駙马爷。
他身上的红色蟒袍,上锈金丝,在黑夜仅有的那点光亮下,依旧褶褶生辉。
当他再看到胡翊扛在肩上的那把刀时,立即便意识到了什么。
附马竟然追到了这里。
本该杀了胡显,作为警告,叫这駙马收手。
结果压力没有给到,胡翊竟已知道了此事。
眼下是纸里包不住火了!
高见贤心中暗暗思索,胡翊到来,身后只怕还有帮手。
既然此事已经传到京中,自己怕是已经没有后路。
谋杀駙马家眷的事,一旦败露出去,整个高家怕是都要面临一场血洗。
作为曾经在朱元璋手下办事,作风冷厉的检校。
如今又掌管刑狱,逼供严苛的按察司事。
高见贤只一思索,便已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
他立即扔掉手中短匕,从自的黑衣人手中,夺过来两把短刀,凑成一对双刀。
放弃幻想,今夜唯有殊死搏命!
时不待我!
高见贤非常清楚明白,既然要死,唯有拉上駙马同死。
杀了他还能赚一个!
就趁著现在!
若是等他的帮手来了,报仇的机会便会溜走。
他立即手持双刀,直奔胡翊衝杀而去。
检校的身手,个顶个都不是吃素的。
他也通过军中眼线,早知道胡翊此人,箭术虽好,但刀剑都一般。
高见贤十分有信心能在今夜將其诛杀!
既已撕破了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见高见贤目光凶狠,手持双刀朝自己衝来。
胡翊刀法並不高明,且对方双刀在手,使用起来异常顺手,一看就是练过双刀功夫的。
胡翊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但他还是架起了手中单刀,作了个迎战的架势。
高见贤凶戾的目光之中,带著几分不屑。
与自己的刀法相比,胡翊不仅慢,还浑身都是破绽。
在他眼里,现在的胡翊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挥刀直取而来,右手这刀是虚攻,
这一刀劈过去,便在胡翊招架之际,他左手那一刀就会手起刀落,瞬间就將駙马的人头直取下来。
他早已盘算好了。
杀了胡翊,提前为全家报仇,如此下到阴曹地府也不亏!
只是。
当他衝到距离胡翊还剩下两丈多远时。
突然间,胡翊左手从身后掏出了一物。
“砰”的一声爆响!
高见贤的身体,直接如同断了线的风箏一般,倒飞出去两丈多远。
他手中双刀被击得粉碎,断成几片的刀身散落了一地胡翊竖起枪管,吹了吹从枪口上冒出来的滚滚白烟。
他当然知道高见贤是检校出身。
单刀为饵,手中把这洪武迅雷才是杀招!
此刻,看著一旁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高见贤,右手拖刀直奔向他而去。
高见贤的两把刀都断了。
洪武迅雷统可在五十步开外,射杀身穿两层皮甲的元骑兵。
一旦触发,连人带马都能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