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鸞只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他姓张,是专门管理登闻鼓的太监。自从十年前,敲登闻鼓之人被打死后,再也没人敢碰这登闻鼓一下,他以为他会守著这鼓直到死。
他怎么都没想到,十年后,居然有人又来找死。
他冷冷地扫了眼云鸞:“是你敲响的登闻鼓?”
云鸞挺直脊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是我……”
“你可知敲响登闻鼓,你將要面临什么?”
“知道。二十个杀威棒……”
“你所状告何人?”
“萧玄睿与萧玄翼,他们合伙坑杀镇国將军与九万云家军,故意污衊镇国將军急功冒进。更是让人,偷潜入云府,製造假的通敌卖国书信,企图污衊镇国將军……”
“行,这个诉状,我受了。只要你撑得过二十个杀威棒和滚钉板,我这就捧著诉状,直达天庭。”张公公唇角微勾,冷笑一声。
他看著云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王爷可是发话了,决不能让云鸞活著踏入这道宫门。
张公公此话一出,顿时引起百姓们的困惑与不解:“怎么还要滚钉板?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不是只有二十个杀威棒吗?”
“四小姐身体如此单薄,她如何受得住这样重的刑罚?”
“是啊,这太不公平了?”
云鸞还没说什么,那些百姓全都嚷嚷了起来。
张公公冷著脸,低斥一声:“吵嚷什么?我可是按照规矩办事,半点没有刁难她的意思。”
百姓们不乐意了,他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他们当即便反驳:“这还没有刁难?不止要承受二十个杀威棒,还要四小姐滚钉板,这是要往死里弄她啊。”
“你这个老阉人,是以为我们都眼瞎,耳朵都聋了,没有任何的分辨能力吗?”
张公公气的,脸色一阵青白。
他冷冷地看向那个咒骂他是老阉人的妇人,在宫中当值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用这个字眼辱骂过他。
很好,他记住了这个人。
张公公压下心底的恼怒,狠狠地甩了一下拂尘:“你们懂什么?她刚刚自己说的,是要状告南储两位王爷……她状告的是两个人,那刑罚自然是加倍的……”
“南储律法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可没有刻意刁难她的意思,你们要是不信,就去看看南储律法。”
“反正我是按律法办事,她要是不服从,那今天这份御状,是不能送到天子面上,不能直接上金鑾殿申冤的。”
他说罢,目光幽幽地看向云鸞,眼底满是兴味。
王爷可是说了,若是云鸞知难而退也就算了,若是她不肯退,执意要告御状,那这两套刑罚下来,云鸞必死无疑。
她既然自己想找死,那就不要怪他狠。
云鸞目光幽幽,静静地凝著张公公的面容,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人也是萧玄睿的狗。
很好,他们想要用这种法子,让她知难而退,想要將她扼杀在这里吗?呵,她不会如他们的愿,也不会轻易退缩的……
云鸞勾唇冷笑一声:“既然律法在此,我无话可说。张公公上刑吧,我受著就是……”
她將密令塞入怀中,撩起衣袍走向行刑处,趴在了那受刑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