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睿心里气极,他最恼恨,有人说他不是长子,又不是嫡子的身份。这就是他身上的刺儿,谁若是不开眼,拨了他这个刺儿,剥皮抽骨,那都是轻的。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眼外围一眼。
不过几息时间,有人走入人群,钳制住那中年男人的肩膀,將他给拖出了人群。
这一段插曲,並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萧玄睿一笑而过,抬脚便要跨入门槛,进入灵堂。
云鸞冷著脸颊,伸出胳膊,拦住了他的去路。
“睿王殿下请留步,你不能去抬棺……”
萧玄睿蹙眉,有些不悦地看向云鸞:“本王为什么不能为將军抬棺?这是皇家,对將军府恩赐的荣耀,县主真的要拒绝?”
云鸞轻勾唇角,眼底满是嘲弄。
“王爷身份尊贵,我等不敢劳累你做这种事情……免得到时候被传扬出去,又该说我们將军府苛待睿王,不敬王爷,不敬皇家了。”
这番话,懟得萧玄睿有些哑口无言。
他扯了扯唇角笑笑:“那为什么皇叔就能抬棺,本王却不能?”
萧廷宴轻笑一声:“本王是將军府的女婿,请问皇侄,你是吗?你是以什么身份,来为镇国將军抬棺?若是以王爷之身,本王还是劝你,先回去问问皇上意思,看看他愿不愿意看到,他最疼爱的儿子,为了一个臣子弯下皇家脊樑……”
“就像县主刚刚所说的,免得到时候,將军府又被人扣下一个不敬王爷,不尊皇家的高帽。这样的罪名,如今的將军府可承担不起。”
四周的百姓,看著萧玄睿的目光,不由得变了。
他们窃窃私语,又偷偷地討论起昨日发生的一些事情。
萧玄睿越听,脸色越冷……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原本以为,他可以凭著今天抬棺,能在百姓面前刷一波好感呢。
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的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萧玄睿的脸色一僵,目光阴鬱地看向萧廷宴。
云鸞冷声说道:“王爷的心意,我心领了,还请王爷退开,別再误了我父兄起棺的吉时。这里里外外的百姓都看著呢,王爷想必也不愿看到,彼此的顏面扫地,闹得太僵的结果吧?”
萧玄睿握著拳头,冷冷的看向云鸞。
他控制不住的,当即便问了句:“云鸞,你是不是特別恨本王?你是不是以为,是本王害死了你父兄?”
云鸞眼底没有任何温度,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起伏。
“王爷多想了,父兄被害的罪魁祸首,不是已经畏罪自杀了吗?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自然不会再揪著不放……”
“王爷请便吧,再耽误下去,恐怕真的要误了时辰。”
楚瀛走过来,转移话题一番,不动声色地拉著萧玄睿退开。
萧玄睿自然心有不甘,可在眾目睽睽下,他早已失了先机,自然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
他若是在这送葬的档口闹事,恐怕百姓头一个就对他不满。
萧玄睿忍著心头的怒火,憋著一口气,咬牙退下。
他眼睁睁地看著,萧廷宴与周仝扛起棺材,抬著镇国將军的棺木走出灵堂。
灵起,棺槨很快便出了门口。
云鸞跨出將军府大门,举目望去,便是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