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拦著董珂,一双眼睛凝著她的面容,无声地沉默著。
董珂眼底透著几分不耐:“有话就说,如果没什么事情,没我的召见,不许入府。”
男子眸光幽深,凝著董珂半晌。
他能清楚地看到,董珂眼底的烦躁与厌恶。
他低垂下眼帘,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
“送……送给你。”声音沙哑得厉害,嗓子像是受过重创导致的。
董珂退后一步,她冷冷地凝著他手中递过来的簪子。
她直截了当地拒绝:“这簪子不该送给我……我说了,我对你没意思,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周盛……別让我討厌你。没事別来烦我……”
董珂皱著眉绕过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去。
前些日子,她阴差阳错下,救了周盛。她把他带回府邸,让他负责城防安全事务……本以为,他们从此再无交集。
谁曾想到,这个男人隔三岔五跑来找她,总是莫名其妙地送给她一些女子饰品。她一开始还能有礼貌地拒绝,给他几分笑脸。
到后来,他经常不厌其烦地送她礼物,即使她狠心拒绝了,他还是照送不误。
如今整个城池都传开了,周盛追求她的事情。
为此云淮也特意问过她这件事。
董珂这才彻底的恼了,她非常明確地拒绝了周盛,態度坚决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哪曾想,这个男人不但不收敛,反而比之前更过分。
她想將其赶走,可现在她又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周盛能力不差,如今又深得人心,城防的事务除了他,还真的没旁人能够胜任。她也不可能因为一点私事,就將他赶出边境。
真真是,赶不走,摆脱不了,彻底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为此董珂很是懊恼,但凡看见周盛,她都想远远地躲开,不和他產生任何的交集。
男人的胳膊,僵硬在半空中,许久都不曾收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动了动。
他缓缓地转身,看向董珂离去的身影,他將簪子紧紧地攥在手心,有鲜红的血,从掌心缓缓地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
傍晚的时候,几个人坐在一起,难得地吃了个团圆饭。
云鸞让黑翼与如春也坐下。
於她而言,黑翼与如春,已经不止是僕从了,而是他们亲密的家人。
这顿饭吃的,很是开怀。
董珂很少有这样高兴的时候,她不知觉间有些喝多了。
她眼睛泛红,握著云鸞的手:“在边境这边多住一些日子吧。我还挺想看著孩子出生的……”
云淮也满脸希翼地看著云鸞。
云鸞的心头,柔软得厉害,她哪里能拒绝得了大嫂的请求,她抿著唇角,扭头看向萧廷宴。
萧廷宴不由得晒然一笑:“你別看本王,能做主的,还是你自己。你若是想留下,本王就陪著你住下。”
“现在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你想住哪里,想住多久都可以。”
云鸞眼底满是笑意:“那就先暂时住下吧。”
“趁著这个机会,我们也好看看,我们鄴城这边的边防事务,是不是被大嫂整顿得天衣无缝,坚不可摧。”
董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抬手戳了戳云鸞的脑门:“你啊,儘是淘气,別以为大嫂喝醉了,你就能嚇唬住我。”
“我可不怕你与宴王查看,如今鄴城的边防部署,已然固若金汤。虽然,我们与梁国签订了和平协约,两国百姓相互通商,大开国门……一旦有人图谋不轨,產生暴乱,我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快速地镇压,將星星之火,捻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