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忍了,你也算个人物,何必让自己死的这么难堪。”
蒋尧已经到了极限,眼白已经全红了,整个人处於一种僵直状態。
过了一阵,突然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然后又再次开始撞头。
“瞎,我说了,没人能挺得住,连杀人如麻的大將军都不行,又何况是你。交代了,让我坐上局长之位,清明和十五,我可以多给你烧点纸钱。家小我找人帮你看著,至少保证儿女长到十六。”
蒋尧听见对方的条件,只是一心求死,眼晴里绝没半点妥协。
再过了一会,他开始不顾身上的伤口,身子扭动著,跟刑架磨蹭,导致有些地方,皮肤都开始裂开了口子,挣狞恐怖。
沈贺靠在桌子上,两个手肘后撑,一副悠閒模样,跟在戏园子里听曲儿似的。
他嘴唇微动,似乎在默数数字。
“我招,我说!快给我止痒,我受不了了!”
“说,说了我给你个痛快!”
蒋尧忍著巨大的痛楚,咬著后槽牙,一丝一丝的发出声音,“何全儿,他找过我,可是我没接!”
“何全儿?”
蒋尧点点头,生命的光,正在从他的瞳孔里流逝。
“何府的外事管家,何全儿。我说了,快杀了我,杀了我!”
蒋尧歇斯底里的狂叫,疯了一样的挣扎,鲜血从每一道伤口渗出,把他染成了个血葫芦。
沈贺走近了,猛出一拳,重重的击打在对方下巴上,蒋尧晕了过去。
“何全儿,这事儿怎么会跟何老爷扯上关係?”
沈贺从架子上拿起一块乾净的布,仔细的擦著自己的拳头,等到確认乾净了,才推门出去。
上了地面,见到兄弟们,一招手,两个心腹贴过来。
“找两副烂盔甲,几套唱戏的黄袍,咱们去拜见一位大官人。”
何老爷是开封府东城有名的善信,不知经营什么发了財,便在大相国寺边上置了一处宅院,每天诵经礼佛。
家里也开一间小铺,出售香火蜡烛,並不贵,也算是一种善举。
赶上大雨大雪,或者有外地灾民进了城,何老爷总是第一个捐钱捐粮,不落人后。
无论在民间还是开封府,何老爷都很有口碑,是顶顶有名望的员外。
沈贺带著人来到何府,不等门子通报,冲开大门,直接进了中院。
大管家何福赶紧拦了上来,阻住沈贺的脚步。
脸上带著笑,拱手抱拳,喊一声都头。
开封府的习惯,叫人都往高了称呼,意思是祝愿对方早日升职。
“沈都头,这是怎么了,昨日不是搜过了?”
沈贺的心腹將腰刀抽出半截,卡住了何福的脖子,逼著他退到一旁。
“何全儿是你的儿子么,叫他出来答话!”
何福的脸色一变,自己觉著不对,赶紧低头,等再抬起来,又变成了一副和善好欺的模样。
“回都头,小儿昨日便出了城,去庄子上看庄稼了。”
沈贺似乎早料到对方的说辞,並没有认真理会,而是用眼晴盯住一处耳房,指了一队人,“去那儿搜!”
几人端起水火棍,跑步向前,到了近处,用力一撞,半扇门直接垮了下来。
门开,人跑,一个身影刚刚从后窗消失。
沈贺向所有人喊道:“封闭四门,给我搜!”
何福还想过来阻拦,被一个差役一脚端倒,只能捂著肚子在地上恶狠狠地盯著沈贺。
这功夫,正堂里的何老爷坐不住了,住著拐棍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扶出来。
“梁都头手下的沈班头么,敢问老夫哪里失了礼数?”
何老爷看著红光满面,精神翼,却故意弯了腰,左手搭在少女胳膊上,被人扶著沈贺授了授眉毛,迈著方步走到何老爷跟前,贴近了看著他的眼睛。
“像,非常像!十七年前,我与无忧洞主有一面之缘,今日再见面,洞主风采不减当年啊。”
“听...咳咳咳..:,沈班头,是老朽给的茶钱不够么,还是贵属在院子里丟了什么东西?”
沈贺绕著老头走了一圈,回到正面,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向身后勾了勾手,一个背著箱子的衙役上前。
“拿出通缉令来对一对,我老觉著这张脸在哪儿见过。”
何老爷胸有成竹,不自觉的,居然慢慢挺直了腰杆,扶著少女的手也收了回来。
衙役取出来一沓通缉画像,昨天一夜,据说其他所已经抓获了不少要犯,开平所还一个成果没有呢。
看了一张不是,再看一张还不是,眼看著所有的画像都要翻遍。
忽然,有人在后院喊著:“有了,找著了!”
两队人分別拿著包袱齐整的跑过来,到了沈贺面前,一抖包袱,啪的一下扔出两套鎧甲。
另一人扯著衣服一抖,手里居然是一件杏黄色绣著五爪金龙的龙袍。
“稟贺所,人赃俱获,何太冲预谋造反!”
“你...你...你们敢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