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香香郡主向紫伶说道:“吩咐灶上,好好做几样酒菜,本郡主要招待客人。还有,传本郡主的命令,让苏哲带些卫兵,跑一趟黄羊峴防区的芦河湾村,去何家大院,把叶老夫人和小姐接过来,这木桑的王宫,怎么说也比一个土財主家的宅子要好多了。”
“郡主这是要接王爷的家人过来?”
紫伶一怔,隨口就是一问。
想到当场在何家大院时,与叶十三发生的种种不快,还让自己的同伴月瑶为此送了命的事,心里不禁一阵紧张。
这要是叶刘氏也住这里,就香香郡主忽冷忽热的那性子,说不定还会生出何等的是非来?
面对紫伶的这一问,香香郡主笑道:“这不,眼看就离过年不足一个月了,老夫人和彩儿在村子里,也是冷冷清清的,接这边过来,好歹也是个气氛。”
一听要去接叶刘氏和彩儿,乌力吉也激动起来,“好啊!王妃的亲人到了,这就是大金部族的喜事,我乌力吉打几只鹿来,也好给王妃和老夫人过个好年。”
元蒙人都知道,大夏人的过年,那可是一年中最热闹,最隆重的节日了。
紫伶下去传令,香香郡主这又拉著纳兰的手,笑道:“你也算是大金部族前皇室的郡主,不可在本郡主面前,再民妇民妇的了,如今王爷恩泽边城,大金和大夏都是一家人,起码,在边城,在王爷的眼里,你们都不是外人。”
如果好好说话,这香香郡主还真有些格局,完全不是叶十三眼中的傻白甜和显眼包。
无论如何?
以香香郡主出生士族之家,又有郡主的身份,怎么说也是个白富美。
“谢王妃抬爱!”
一身朴素新衣的纳兰,谦和地笑笑,说道:“王爷宅心仁厚,王妃又是如此亲和,民妇真是感激不尽,至於前朝的身份,民妇早已不在乎了,王爷杀了木桑和忽烈儿,替民妇的族人报仇雪恨,民妇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只要吉格勒他好好地活著,就是民妇最大的福气。”
面对这个韃子的前郡主,对世事如此通透地看法,香香郡主真希望叶刘氏,和这个韃子女人一样豁达。
她总觉得,叶刘氏身上,有一种她不喜欢的东西。
但这种东西她又说不出个具体来,叶刘氏在她这个郡主面前,表现出的那种卑微,不但刺痛了她的心,也让她对自己的父亲,感到了深深的罪责。
作为曾经太子太师的夫人,在京都的朝臣眼中,那也是有著相当显赫的地位。
而如今,叶家蒙难。
这个太师夫人,也一下子变得卑微起来,为了叶十三的安危,她在任何权势面前,就是一个可怜的磕头虫。
“你別担心!”
香香郡主拉著纳兰的手,又道:“吉格勒还小,等他成年,说不定王爷会赐封他一个爵位,能让他世袭家族曾经的地位。”
这时候的香香郡主,哪里再是一个刁蛮任性的郡主?
在纳兰面前,简直就是一个母亲,一个心胸宽广的王妃。
也许,母性是相同的,无关大夏人还是韃子。
香香郡主怀了身孕,这一下子就有了一个母亲为自己儿子前程的担忧。纳兰的心,香香郡主懂。要是放怀孕以前,香香郡主很可能会不懂这些的。
有些事,无师自通。
“民妇谢过王妃!”
纳兰赶忙向香香郡主施礼道谢,吉格勒也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把那只到处乱跑的羊羔,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它在这宫殿里到处拉屎。
有这殊荣的,放眼整个大金部族,也就只有吉格勒有这份礼遇了的。
那只羊羔,就是一条纽带,从而使他们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心性共融的圈子。
“郡主,捷报!”
就在此时,一名卫兵兴奋得声音颤抖,衝到门口就是一声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