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经文,究竟是我心中所学诸法,在此番契机中自然融合,於无中生有演变而来,还是因我这些功法为引,在这佛缘显化之时,引动了冥冥中存在的真正玄门古法?”
他正自惊疑,欲要细细思量、探查,但身旁眾人见他神色连连变化,气息波动,不由关切上前。
“少主,可是与那佛子交手损耗过巨?”莽首拓面露忧色。
“贤弟,若感不適,切莫强撑,速速调息为要!”郑擎天也出声提醒。
陈清当即收敛心神,压下翻腾的思绪,摆手道:“无妨,只是略有所得,需得静思片刻。”
他按下立刻探究心底那篇真经的衝动,正待再说其他,但忽的心有所感,他借身后佛陀法相之眼的玄妙视角,朝云层之上一扫!
“嗯?”
这一看,却是让他心念一跳!
那云靄深处,赫然有两人对坐!
“嘿,果然是古佛真睛,如先前见得的那几个一样玄妙,这就发现你我了。”
云层上,麻衣老者哈哈一笑,浑不在意,冲青衣人摆了摆手,“老朽此来,人也见了,热闹也瞧了,就不在此多留,惹人厌烦了,这便走了。”
他站起身,似要离去,却又斜睨著青衣人,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他能凝聚那佛烬法相,说明前世根脚確係佛门古尊无疑,与你口中的圣皇关联究竟何在,可要想清楚嘍!”
青衣人眉头紧锁,盯著陈清身后那半明半暗、寂寥与生机並存的佛相,沉声道:“前皇遗族那边信誓旦旦,言之凿凿,但此等佛门法相,非大根基、大因果不能成就……或许,真是他们弄错了。”
说到这,他语气转冷:“若此人並非圣皇转世,只是身负奇异佛缘的古佛灵童,那吾等便没有必要与之接触,更不该搀和进去,至於他是怎么冒充,为何冒充的事,只要之后不再来扰局,便也不用追究。”
“哦?”麻衣老者闻言,脸上戏謔之色更浓,“方才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这便又不想搀和了?你这心思,变得可比翻书还快。”
青衣人神色不变,淡然道:“佛门內部,新旧之爭,从未止息。那些旧日之佛,欲借转世灵童重掌权柄,延续旧法辉煌;而新近崛起的新法派系,则要巩固当下格局。这陈丘,身负奇异佛韵,根基莫测,恰似无主之瑰宝,定然会成双方角力的焦点。”
他目光扫过枯禪寺。
“莲法境代表著新近崛起的派系,对其礼遇拉拢,是欲引为奥援,增其声势;而那玄曇佛子,看似超然物外,其背后却是旧日巨擘,方才强行度化,不外乎是想將其纳入旧日法统,增强己方底蕴。这等涉及佛门根本道统、气运消长的纷爭,水深得很。”
说到这,青衣人摇了摇头:“若无必要,不涉其因果,方是明智之举。”
“那你好自为之。”麻衣老者听他一番剖析,嘿嘿一笑,身形一晃,便如青烟般消散於云海之中。
青衣人独立云头,默然片刻,又看了一眼被眾僧簇拥的陈清,眼神复杂。
“也罢,且先退去,待寻得时机,务必要將此人真实根脚,弄个水落石出!才好做决断!”
言罢,他亦化作一道流光,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这二人是何来歷?气度与寺中那些閒杂人等截然不同,离去时更是了无痕跡,竟看不出是何法门!”
陈清心头一凛,因惊退玄曇佛子而生出的几分自得,瞬间烟消云散。
“仙朝立世三万载,底蕴何其深厚!纵使如今灵气衰退,焉知没有道行高深的长生之辈隱於世间?此番枯禪寺一家之事,便已引来了法相真君与转世佛子,著实不可小覷了天下人!”
警醒之下,他不敢怠慢,当即收拢了那尊半明半暗的佛陀虚影,对围拢过来的眾人道:“既有所得,需即刻闭关巩固,不便再见外客。”
枯禪寺一方自是乐见其成,净言老僧更是亲自安排,加派人手护持院落,確保无人惊扰。
莽首拓与郑擎天交换了个眼色,上前低声道:“少主如今风头正盛,树大招风,在外行走难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属下已传讯东海,不日便会有得力人手前来接应,少主正好趁此机会,在寺中好生修养,巩固修为。”
凌绝与云疏月也趁机稟报:“师叔,宗门那边也已收到消息,掌门与诸位长老皆已知晓师叔在此扬威,甚是欣慰,说是会儘快遣人前来探望。”说话间,两人小心地瞥了莽首拓一眼,隱有较劲之意。
陈清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心知此番动静確实不小,牵动多方神经,便也不多言,只是拱手道:“有劳诸位费心。”
言罢,他转身再次步入静室。
房门合拢,隔绝內外。
陈清盘膝坐下,屏息凝神,待心绪彻底平復,便將神念沉入心底,正式探查那篇因青铜爵异动而浮现的《太上混元一气真经》。
“到时要看看,与原本的残经,有何不同,是否已然完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