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收服了夏侯渊带来的八千曹军后,夏侯霸从中点出几百人,假做溃军,奔赴辕关城下,呼喊曰:
“关將军可在?
今事急矣!
吕布虽得我父相救,然父亲兵力微薄,怎敌袁营六万大军?
如今家父深陷袁营,生死不知,还请关將军出兵相救。”
而回应他的只有关羽一声冷冷的:“放箭!!!”
“关將军?
关將军何见死不救,以至於此乎?”
“放箭!放箭!放箭!!!”
隨著箭如雨下,夏侯霸率军叫骂而去。
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关羽凤眸微眯,他不知道到底是这个夏侯霸故意坑害,使夏侯渊也失陷袁营。
又或者夏侯霸说的都是真的,夏侯渊的八千人只是杯水车薪,不仅没能救得了吕布,还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他无从分辨,也不需要分辨,在夏侯渊已经回不来的当下,他要是再跟送人头似的一个救一个,那他半辈子春秋真是白读了。
既然折损的是曹操大將和曹操兵马,这些真真假假的事,还是留给曹操头疼去吧。
反正他也几次出言相劝阻止过了,夏侯渊自己不听,也不关他的事。
於是,命人將此间诸事,再次写成军报,发於曹操决断,关羽便自顾自继续读他的春秋,守他的辕关。
往后数日,夜里仍旧有人自南而来,或称自己是魏续,或言自己是郝萌,等等吕布磨下诸將纷至沓来。
夜色之中,也难辨真假,只听他们言说,如今吕布与夏侯渊已撤出袁营,在袁营之后摆开阵势,仍与袁军死战。
现在他们双方已经將袁军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只请关羽出兵相救,必可大破袁军。
对於这一遍又一遍,都是些夏侯霸说过翻来覆去的言辞,关羽自然不当回事,回应他们的,依然是城上箭雨落下。
关羽这会都无语了,不明白袁营军师是不是傻的,假装来骗的不行,现在直接明著来骗是吧?
与此同时,汉军之中,当夏侯渊自昏迷中甦醒。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夏侯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以及自家倒霉孩子那一声颇为兴奋的。
“父亲,您可终於醒了。”
夏侯渊:“???”
我是谁?我在哪?
最终还是夏侯惊嘆了口气,为他將那晚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夏侯渊当即就变了脸色,强撑著虚弱的身子,抬手怒指夏侯霸。
“逆子!
安敢不孝!”
“父亲,您胡说些什么呢?”
夏侯霸眼神无辜,一脸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我这都是为了您好!
您想想,汉王四世三公,威震华夏,今率大军八十三万,北上伐曹,曹贼何能敌之?
届时洛阳城破,曹贼败亡,父亲您难道还要为他而死,给曹贼陪葬不成?”
“孽障!
为父忠义,汝何能及?”
夏侯霸凛然无惧,“此正霸大孝之所在也!
吾身为人子,安能坐视父亲身死,而冷眼旁观?此为孝乎?
不孝有三,其一日:【阿意曲从,陷亲不义】,其意一味顺从父亲错误的想法,导致您陷入不道德的境地。
我若眼睁睁看著您在错误的道路上一意孤行,果真坐视您助紂为虐,为曹贼而死,而不归顺秉持正道,合天命,顺人意的汉王,才是天大不孝!”
“这.::
夏侯渊:“.
夏侯渊一时被夏侯霸的歪理邪说,堵住口舌,没等他反驳辨明,早就准备了腹稿,就为了说服他的夏侯霸,犹自滔滔不绝。
“不孝有三,其二日:【家贫亲老,不为禄仕】,其意家境贫寒,家族逐渐走向衰败,而父亲年富力强,正是打拼的年纪。
为人子女,却不努力让父亲谋求更高的官职,赚取更多的家业,来发展家族,振兴门櫚。
反而眼睁睁看著父亲安於现状,不求变通,明明有泼天富贵,大好机遇在前,却一心守旧,在一个没有前途的职位上,蹉跎岁月,耽於享乐,以至家族无法继续维繫,一步步走向没落。
霸身为人子,如今泰为汉王义子,有了为父亲安排更好的前途,打拼未来,振兴家族的能力。
若不將父亲您接来,同享富贵,共创我夏侯家汉国第一世家之威名,反而看著您跟隨前途灰暗的曹贼,將家族陷入死地,难道这不才是真正的不孝吗?”
夏侯渊:“???”
“不对!刚才那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也就罢了,家贫亲老,不为禄仕,说的分明是你应该追求上进,赡养父母。”
不想面对他的反驳,夏侯霸当即点头称是,“对啊!所以我现在非常上进!
身为父亲,您难道不应该为我此番立下大功,將得高官厚禄,以彰门媚而感到欣慰吗?
何言不孝乎?”
夏侯渊:“....
见他被驳得说不出话,夏侯霸乘胜追击,言道。
“不孝有三,其三日:【不娶无子,绝先祖祀】!
父亲,您现在归附逆党,相助挟持天子的逆贼,抗衡忠义无双,匡扶汉室的汉王,必如螳臂当车,而粉身碎骨。
使夏侯满门,因你一念之差,而陷之死地,九族诛绝,绝先祖祀,犹未可知也!
若非霸拜汉王为义父,救你於死生之地,今父亲已是不孝之人,无顏见列祖列宗於地下矣!
孩儿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夏侯渊:“#...#”
他此刻才从昏迷中甦醒,迎面被夏侯霸这一套准备多时的歪理邪说,驳得脑袋发昏,头疼发涨。
只迷茫的望向兄长夏侯,“兄长,这...这都叫什么事啊?我好好的一个孩子,来袁营跟了你几年,怎么成这样了?”
夏侯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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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才昏睡一日,想来腹中飢饿。”
夏侯惊长长一声嘆息。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与此同时,吕布骑著赤兔马,渡水如平地,正率一万骑军,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