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初战绝顶高手(月票)
牟春凝眸定定打量元照数秒,隨即敛去眼底微澜,脸上堆起几分笑意,朗声道:
“元大师,血练妖女犯下的罪孽,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难道这还需要额外找证据?”
元照眉梢微挑,语气带著几分詰问反问道:
“不需要证据?无论什么事,总得讲究个真凭实据吧?要是连证据都不用,那我现在就说——牟盟主,那些灭门惨案你也有份参与,盟主你又该怎么说?”
牟春脸色“唰”地沉了下来,语气带著慍怒:
“元大师,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了!我牟某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多少双眼睛看著呢,你怎能把我和那血练妖女相提並论?”
元照唇角勾起一抹轻哂,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牟盟主,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偽君子』吧?他们私下里是什么人品,和在外头传的名声,往往是截然相反的。”
“元大师这是在指桑骂槐?”牟春的脸色瞬间冷得像冰,眼神里满是不悦。
元照轻笑一声,语气带著几分讥誚:
“牟盟主可千万別对號入座,我只是隨口举个例子罢了!不过你私下里做人如何,我们还真不清楚。
就说今日之前,谁能想到一向以宽厚待人闻名的武林盟盟主,能把人折磨成这副模样?就像苏斋主先前所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牟盟主却把人折辱到这份上,实在让人意外。”
牟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隨即他的目光一转,落到元照身旁的曲凌霄身上,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瞭然的笑容。
“元大师身旁这位姑娘,应该就是百谷的高徒吧?和这血练妖女可是同出一门。
我早就听说元大师和百谷弟子走得近、关係匪浅,今日一见,果然没说错。”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义正辞严:“想必元大师今日来这儿,也是为了这血练妖女。
只是大师,我们身为江湖儿女,应当以天下为先、个人在后,血练妖女罪行累累,不杀她不足以平息眾怒,大师何必为这样一个罪人,冒天下之大不韙呢?”
元照发出一声冷笑,眼神里满是嘲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是凡事都不讲证据,全凭个人空口说白话,这世上岂不乱套了?”
眾人一听这话,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人觉得元照说得很有道理,不管什么事都得讲证据,不然冤枉了好人,不就成了滥杀无辜?
也有的人更信服牟春,觉得以他的身份,不可能骗大家。
牟春眯起眼睛,目光紧紧盯著元照,语气带著压迫感:“这么说,元大师今日是铁了心要保这妖女了?”
元照神色平静,面无表情地回道:“我只是说句公道话罢了,莫非武林盟这么霸道,连句公道话都不让人说?”
牟春盯著元照看了片刻,语气意味深长:“恐怕元大师表面上是说公道话,实际上是在行包庇这妖女之举吧!”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你们快看,那条蛇要救走妖女了!”
眾人一听,目光瞬间齐刷刷聚焦到擂台上,只见雪萼已经盘在木桿的正下方。
紧接著,“咔嚓”一声脆响,木桿应声断裂,雪萼用尾巴紧紧捲住木桿,凭著强大的力气,竟没让木桿立刻倒下来,而是慢慢將它放到地上。
看到这一幕,曲凌霄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运转轻功,双脚轻轻一点地面,纵身一跃,转眼间就跳到了擂台上,飞快地把曲南星从木桿上解了下来。
“师妹,师妹!”她紧紧抱著曲南星,声音里满是焦急地呼唤著。
可惜曲南星因为伤势太重,意识早就模糊不清了,嘴里只是不停地小声呢喃著什么,只有在曲凌霄仔细听时,才能依稀分辨出“流烽”和“安安”这两个字眼。
“元大师,你果然是想包庇这魔女!”牟春见状,大声喝斥一声,隨即下令,“来人,给我擒住那魔女!”
“是!”一队洛水门弟子齐声应道,手里握著兵器,一起朝著曲凌霄攻了过去。
雪萼见此情景,尾巴用力往地上一抽,整个身体立刻像一支离弦的利箭般飞窜出去,那些洛水门弟子还没靠近擂台,就被雪萼用尾巴一一抽中胸口。
“噗——”他们纷纷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往后倒飞出去,落地后脑袋一歪,当场昏迷不醒。
牟春看到这一幕,气得大声吼道:“孽畜!!!”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纵身一跃,朝著擂台跳去,手里握著长剑,直衝向雪萼。
元照见状,刚要上前阻拦,却见一人手持长剑拦在了她面前。
这人正是洛水门门主顾寒川。
而且他手里拿的,正是洛水门的镇派之宝雪神剑。
这把剑通体晶莹剔透,就像用琉璃铸造的一样,外观非常精美。
虽说雪神剑之前被百晓门三长老的曜阳剑斩断过,但后来他们去了九鼎山,了大价钱请熔炉大师出手,又把它重新修復好了。
元照冷冷地看著顾寒川,语气带著不屑:“顾门主,你觉得就凭你,再加上这一柄神剑,就能拦住我的路?”
顾寒川神色凝重地回道:“顾某確实不是大师的对手,但大师现在是在我武林盟的地盘,顾某並非独自一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浣宫宫主虞青手持长剑,丹霞宗宗主厉烬河手握银枪,黑石堡堡主文不成攥紧双拳,也一起拦在了元照面前。
不仅如此,像铁掌帮、巨鯨帮、白沙门、听竹楼、千机楼、翰海阁这些小门小派的掌门,也都纷纷拿著武器围了过来。
元照发出一声冷笑,语气轻蔑:“就凭你们一群乌合之眾,也想拦我?”
顾寒川毫不退缩,语气坚定:“我等自知不是元大师的对手,但大师要是想破坏我武林盟的规矩,那我等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捍卫武林盟的尊严。”
元照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语气带著讥誚:“还真是有骨气呢!”
这时,虞青突然大声喝道:“白云、牧渐鸿、司马卓君、风天霸、苏隱棠、沈清砚、钟逐云,你们还愣著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帮忙?”
惊涛门门主钟逐云面露歉意,语气诚恳地回道:“虞宫主,元大师对我们惊涛门有大恩,无论如何,我等都不便对大师出手。”
七星楼楼主牧渐鸿也点头附和:“没错,我们要是对大师出手,那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之徒了吗?”
元照对他们有恩,所以他们不能对元照动手;但他们又是武林盟的一员,也不能站到元照那边。
因此,他们只能选择袖手旁观。
虞青听了这话,气得脸色涨红:“你们真是里外不分!什么恩不恩的,不过是別人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枉你们活了这么大年纪,竟然还这么轻易相信別人!”
然而钟逐云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这不符合江湖道义!”
“说得对。”牧渐鸿也点头附和,语气带著歉意:“这次就算我牧某人对不住各位了。”
“狗屁的江湖道义!”虞青被气得快要炸了,她本来还想趁机报仇,没想到队友这么不爭气,她又满眼愤怒地吼道:“白云、风天霸、苏隱棠、沈清砚、司马卓君,你们总没受过她的恩情吧?为什么还不动手?”
白云道人语气平和地回道:“这次的事,贫道觉得元大师说得有道理,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清楚,可盟主却把人折磨成那副样子,实在是……”
说到这里,白云道人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不愿意再往下说了。
“没错,白云道兄说得有道理。”玄微斋斋主苏隱棠也点头附和,他们同为道门,立场和青云观一致,“这次盟主做得確实太过分了,不能让我们信服。”
他们平日里虽然敬重牟春,但並不是盲目听从、隨意相信的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比起牟春的一面之词,他们更愿意相信实打实的证据。
而风天霸则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嘛,没什么別的想法,你们浣宫都出手了,那我们风铃谷肯定就不用再出手嘍!”
虞青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你们简直是忘恩负义!枉费盟主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今天竟然联手跟他作对。”
落霞派掌门司马卓君语气平静地回道:“我们並不是跟盟主作对,只是希望盟主能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之后再下结论,而不是隨便下判断,胡乱杀人、冤枉无辜。”
化府玄宗宗主沈清砚点头,“不错,一码一归一码,盟主待我等的好,我等铭记於心,只是此事,盟主的做法,我等万万不能苟同!”
而此时,元照已经懒得跟他们废话了,语气冰冷地说道:“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说著,她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天狱刀。
天狱刀刚离鞘,便有一道森寒刀气冲天而起,周遭空气似乎都要被那一抹寒光被冻成实质,擂台四角的幡旗都被这股戾气掀得猎猎作响。
元照足尖在青砖上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掠向顾寒川,刀身映著日光划出一道刺眼冷弧,直劈其面门。
这一劈力道极沉,竟带著破空的锐响,仿佛要將顾寒川一刀两断。
顾寒川瞳孔骤缩,不敢有半分迟疑,双手紧握雪神剑横在身前。
“当——”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地面都似颤了颤,顾寒川只觉一股巨力顺著剑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顺著剑柄往下淌,双臂发麻得几乎握不住剑。
他踉蹌著往后退了三步,直到脚掌將脚下石板踏碎,这才稳住身形。
抬头时,元照的刀已如影隨形,刀刃贴著剑脊滑下,寒光直逼他握剑的手指。
顾寒川惊出一身冷汗,忙鬆了左手,仅用右手攥著剑柄急旋,试图避开刀锋。
可元照的刀招快得惊人,眨眼间已换了三式:先劈肩头,再扫腰腹,最后反撩向他手腕,每一招都贴著他的要害掠过,刀风颳得他皮肤生疼。
顾寒川只能被动格挡,雪神剑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却始终被刀气压得抬不起头,剑身上的琉璃光泽被刀气冲得忽明忽暗,仿佛隨时会碎裂。
元照冷笑:“顾门主,人不行,就算手持神兵也还是不行!”
顾寒川被气的面红耳赤。
“一起上!別给她喘息的机会!”虞青见顾寒川节节败退,厉声娇喝著持剑扑来。
她的剑法刁钻狠辣,剑尖如毒蛇吐信,直刺元照后心——这一剑角度极险,恰好卡在元照攻向顾寒川的间隙里,让人避无可避。
与此同时,厉烬河也挺银枪从左侧袭来,枪尖带著破风的呼啸声,扎向元照左肩,两人一左一右,竟想以夹击之势制住她。
元照却不慌不忙,脚下步法陡然变快,身形如陀螺般旋身,天狱刀在她手中转了个圈,刀光化作一道圆弧形屏障。
“当!当!”两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虞青的长剑和厉烬河的银枪被刀身震开,两人只觉手腕一麻,兵器险些脱手。
不等他们调整姿势,元照已旋身落地,刀身贴著地面横扫而出,“嗤啦”一声,青砖被刀气劈出一道半指深的长沟,碎石飞溅中,虞、厉二人忙后跳闪避,却还是被碎石擦中脚踝,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文不成攥著玄铁拳套,悄无声息地绕到元照身侧。
他的拳套泛著乌光,此刻蓄满內力的双拳砸向元照后脑,拳风刚猛得吹起了元照的髮丝。
元照似背后长眼,左臂猛地往后一挡,“砰”的一声闷响,文不成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她手臂上。
可元照竟纹丝不动,反倒是文不成被震得连连后退,双臂抖得像筛糠,只觉得五指指骨似乎已经断裂,疼痛难忍!
“一群废物!还愣著干什么?!”虞青又急又怒,忍著脚踝上传来的剧痛冲周围的人嘶吼。
铁掌帮帮主见状,当即挥著铁掌扑上来,掌风带著灼热的气浪。
巨鯨帮帮主则拔出腰间弯刀,从右侧砍向元照腰侧。
白沙门、听竹楼等小门小派的掌门也纷纷举兵上前。
一时间,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朝元照袭来,密密麻麻的兵器几乎將她的退路封死。
元照眼神一凛,手中天狱刀突然加速,刀光瞬间变得密集起来。
她先是侧身避开铁掌帮的掌风,刀背一磕对方手腕,铁掌帮帮主惨叫一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
接著旋身避开巨鯨帮的弯刀,刀刃顺势划向对方小腹,巨鯨帮帮主忙往后缩,却还是被刀气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
面对其余人的围攻,元照不退反进,刀身上下翻飞,时而劈断长枪,时而震飞短剑,每一次金铁交鸣都伴隨著有人惨叫著倒飞出去。
不过片刻,已有五六个掌门倒在地上,要么断了兵器,要么受了伤,再也爬不起来。
虞青见势不妙,眼神一狠,突然弃了顾寒川和厉烬河,持剑绕到元照身后,剑尖直指她的后心。
这一剑她用了十成內力,剑身上甚至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剑气,显然是想一招制敌。
元照察觉到背后的杀机,却没有回头,反而故意放慢了动作,像是没察觉到危险。
就在虞青的剑尖即將碰到她衣袍的瞬间,元照陡然矮身,同时手腕急转,天狱刀从腋下反撩而出。
“噗嗤——”刀刃划破布料的声音清晰可闻,虞青瞳孔骤缩,只觉胸前一凉,低头时,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她左肩划到右肋,鲜血正汩汩往外冒。
她惨叫一声,手中长剑“噹啷”落地,身体晃了晃,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若非厉烬河及时上前扶住她,她早已摔在地上。
顾寒川见虞青重伤,红了眼般举著雪神剑衝上来,剑招变得杂乱却更狠戾,每一剑都往元照要害刺去。
元照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天狱刀再次扬起,刀光如瀑布般落下。
“咔嚓”一声脆响,雪神剑——这柄已经断裂过一次的洛水门镇派之宝,竟被再一次被劈断,断剑带著碎片飞出去,擦著顾寒川的脸颊划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碎裂程度,恐怕想再修復,很难了。
顾寒川握著半截剑,呆愣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厉烬河扶著重伤的虞青,文不成攥著破损的拳套,其余还站著的人也都满脸惊惧,再也没人敢上前一步。
元照提著天狱刀,刀身上的鲜血顺著刀刃往下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
她目光扫过眾人,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人敢与她对视,纷纷下意识地往后退,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瞬间露出一道宽敞的缺口。
而另一边,牟春和雪萼的对决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牟春手持长剑裹著凌厉剑气直刺雪萼七寸。
虽然他注意到了雪萼七寸处戴著的特殊银环,却只以为是装饰品,不可能抵得过自己全力一击。
可雪萼的反应比他预想更快,细矫的身躯如银电般向左侧滑出半尺,鳞片擦过木板发出“刺啦”轻响,避开剑锋的同时,长尾如绷紧的钢线反抽向牟春手腕,尾尖带著的寒气让空气都泛起一层薄霜。
牟春旋身回剑格挡,“鐺”的一声脆响,长剑撞上雪萼尾巴的瞬间,一股寒意顺著剑脊窜上手臂,冻得他指尖发麻。
他心中暗惊:这孽畜竟如此神异,竟能喷吐寒气。
他很不理解,元照到底是从哪儿搜罗来的这些奇珍异兽。
又是狼,又是虎,又是蛇的,关键实力竟还如此强悍。
刚一交手,他便知道,这条蛇的实力不弱於自己。
他暗道:失算!忽略了这条蛇的实力。
不过他心里並不惊慌,就算这条蛇实力有超一品又如何?
他还有底牌没亮出来呢,否则怎会允许元照一行出现在这场屠魔大会之上?
不等他回神,雪萼已仰头探来,头颅虽小,蛇口张开时却露著森白细牙,带著凛冽寒气咬向他持剑的手。
牟春忙翻腕压剑,剑面堪堪挡住蛇口,却被雪萼趁机缠上剑身。
它细矫的身躯顺著长剑快速游走,鳞片摩擦剑刃发出细碎声响,寒气透过铁剑渗进牟春掌心,冻得他握剑的力道都鬆了几分。
“孽畜!”牟春怒喝,左手並指成剑,运起內力点向雪萼七寸,指尖刚触到鳞片,便被一股寒气逼得缩回手,指腹竟结了层薄冰。
雪萼借势鬆开长剑,落地后,身躯在擂台上一弹,跃至牟春身后,张口便喷吐寒气。
淡白色的寒气如雾般扩散,瞬间裹住牟春后背,他只觉后心一凉,衣料竟瞬间结了层白霜,肌肤上传来刺骨的寒意,连內力运转都滯涩了几分。
牟春猛地转身挥剑,剑气劈开寒气,却见雪萼已绕到他腿边,身躯缠上他的脚踝,寒气顺著布料渗进肌肤,冻得他小腿发麻。
他忙提脚甩动,却甩不开雪萼的缠绕,反被对方借著力道窜上膝盖,长尾扫向他膝弯,寒气瞬间冻得关节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