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仙大人慢走!”青年还对著雪萼的背影,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才敢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另一边,元照还在树林里四处寻找雪萼的身影。
她正沿著雪萼留下的痕跡往前走,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转头望去,却见是雪萼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雪白的身子上还卷著什么东西。
元照鬆了口气,走上前无奈地嗔道:“你跑哪去了?害我找了好半天!”
“嘶~嘶~”雪萼吐了吐蛇信,像是在撒娇般蹭了蹭她的裤腿。
等雪萼游近了些,元照才看清,它的尾巴上正卷著一块巴掌大小的块状根茎,色泽微微泛红,看著颇为奇特。
她蹲下身,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嘶~嘶~”雪萼昂著脑袋,吐著蛇信,一副“这是好东西”的得意模样。
元照从雪萼的尾巴上接过那块根茎,拿在手里仔细观摩了半晌,却始终没能认出这是什么。
她无奈地笑了笑,对著雪萼说道:“走,咱们回去吧,把这东西拿给凌霄姑娘看看,她见多识广,定知道是什么。”
一人一蛇返回小溪边时,星言她们已將山鸡烤得金黄油亮,空气中瀰漫著诱人的香气,一旁的陶罐里还燉著热腾腾的野菜汤。
看到元照回来,曲凌霄立刻放下手中的羊奶碗,笑著招呼道:“元照,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就等你开饭了!”
元照快步走到曲凌霄身边,將手中的块状根茎递了过去,问道:
“凌霄姑娘,你瞧瞧这是什么?”
曲凌霄接过根茎,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片刻,隨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失声说道:“这是赤血地精髓啊!”
“赤血地精髓?”元照面露疑惑,显然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不错。”曲凌霄点点头,指尖轻轻摩挲著根茎的表面,解释道,“赤血地精髓是何首乌的一种,品相极佳的赤血地精髓,服用后能直接为修炼者增添二十年的功力!”
说著,她又凑近闻了闻根茎的气味,良久后无比肯定地说道,“错不了,这就是赤血地精髓,而且看这色泽和质感,还是年份不短的上品!”
“你从哪儿找到这么好的宝贝?”曲凌霄將根茎还给元照,笑著问道。
元照摇摇头,指了指身旁的雪萼:“这可不是我找的,是雪萼带回来的,具体从哪弄的,我也不清楚。”
曲凌霄闻言,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这雁苍山里竟藏著这般宝贝,难怪山脚下住著那么多採药郎。”
她们此前寄放马匹的那户人家,便是以採药为生的农户。
据那户夫妻所说,他们的大儿子此刻也在山里採药,已经有十多日未曾归家了。
不过这在採药人眼中,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山里的採药郎,常常一连十几日、甚至一个多月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
毕竟好药多生长在深山深处,进山一趟不易,自然要等採到足够多的药材,才捨得下山。
就见曲凌霄这一路走来,都採集到了不少上好的药材。
感慨过后,曲凌霄又补充道:“只是这赤血地精髓虽功效强大,对咱们这些一品及以上的高手,却没什么效果——咱们的內力根基已稳,这类药材很难再为咱们增添助力。”
元照闻言,立刻转头看向星言、鹿呦等人,说道:
“既然对咱们没用,那这赤血地精髓,就给你们用吧!”
星言闻言,立刻摆手推辞道:“我就算了,我的功力慢慢修炼也能提升,不著急用这么珍贵的药材。”
鹿呦立刻反驳道:“星言姐,你平日里要管著掛麵坊的琐事,和鸞姐也要处理不少杂务,你们俩修炼的时间本就比我们少,这药材理应给你们用才对!”
“就是,鹿呦说得对!”德音也跟著点头附和,“星言姐、和鸞姐,你们就別推辞了!”
温惠和穆如也想开口劝说,一旁的曲凌霄却笑著打断了她们:“你们也別推来推去了。这赤血地精髓品相极佳,一人服用未免浪费。
我待会儿找些辅药,將它熬製成汤药,你们每人喝一碗。虽说药效会因分摊有所减弱,但也足够帮你们的內力提升一大截了。”
六人闻言,立刻满脸感激地朝著曲凌霄躬身说道:“多谢凌霄姑娘!”
隨后,她们又齐齐转向元照,一脸郑重地说道:“多谢老板的栽培!”
元照笑著摆了摆手,语气隨意:“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的功力提升了,以后行事更加便利,才能更好的帮我办事!。”
不过,要將赤血地精髓熬製成汤药,还需搭配些辅药中和药性,曲凌霄眼下並未准备好辅药,因此只能暂时搁置,等后续寻到合適的药材再说。
接著,眾人围坐在火堆旁,高高兴兴地吃了顿热饭——烤得外焦里嫩的山鸡,配上鲜美的野菜汤,虽简单却格外鲜美。
饭后稍作休整,眾人便再次拿起地图,按照上面的指示,继续在雁苍山深处寻找霜寒信的传承之地。
可令人意外的是,她们照著地图上的標记找了整整一圈,却始终没能找到传承之地的位置。
元照握著地图,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曲凌霄凑过来看了看地图,想了想猜测道:“这份地图,想必是按照几十年前的雁苍山绘製的。这么多年过去,山里的树木、溪流难免会有变化,標记的参照物变了,找不到地方也正常。”
“也是啊……”元照嘆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头疼,“早知道上山前,咱们该在山脚下雇个採药郎当嚮导的——他们常年在山里走,对地形肯定比咱们熟悉。”
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带著惊喜的呼喊:“蛇仙大人?!”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林间小道上,正站著一个背著药篓、手持药锄的青年。
看他的打扮,显然是进山的採药郎。
那青年的目光紧紧锁在雪萼身上,脸上满是惊喜与恭敬。
元照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雪萼,疑惑地问道:“他这是在叫你?”
“嘶~嘶~”雪萼轻轻点了点头,吐了吐蛇信。
“你什么时候成『蛇仙大人』了?”元照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等雪萼回应,那青年已快步跑了过来,他先是对著雪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隨即才疑惑地看向元照等人,问道:
“诸位……都是蛇仙大人的侍从吗?”
听到“侍从”二字,星言、鹿呦几人再也忍不住,纷纷笑出了声,连曲凌霄的嘴角都勾起了一抹笑意。
青年被眾人笑得一脸茫然,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难……难道不是吗?”
鹿呦忍著笑,解释道:“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家雪萼可不是什么蛇仙——这世上哪有什么蛇仙呀。”
“不是蛇仙?”青年闻言,脸上的惊喜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
他盯著雪萼看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愿相信——方才这条白蛇救了自己,还能看懂自己的心意,怎么看都不似凡物。
这时,元照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青年问道:“雪萼带回来的那株赤血地精髓,该不会是你采的吧?”
青年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语气恭敬:“不是不是!蛇仙大人救了我的命,那株药草是我心甘情愿献给蛇仙大人的贡品。给了蛇仙大人,就是蛇仙大人的东西了。”
儘管鹿呦已直言否认,青年望著雪萼脖颈间那枚泛著银光的项圈,仍固执地觉得这白蛇灵气逼人,绝非寻常凡物,心底“蛇仙”的认知半点没动摇。
元照笑问:“你可知那棵宝药的珍贵?”
青年点点头:“赤血地精髓的珍贵,我自然知晓。”
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居於雁苍山脚下的採药人,对各种药材如数家珍,如何会不知道赤血地精髓的价值。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冒险下去採摘?
元照惊讶道:“你知道还將它赠与雪萼?”
青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药再好,也没我的命重要啊。再说是献给蛇仙大人,没什么好可惜的!”
元照闻言不由对眼前的青年產生一丝欣赏,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性情朴实的人。
她想了想问道:“你是山脚下的採药人?”
“是!”青年连忙点头,態度恭敬。
元照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咽了咽嗓子,有些拘谨地回答:“小……小人张豆满。”
元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追问道:“你莫不是山脚张老汉的大儿子?”
张豆满猛地抬头,脸上满是惊喜:“姑娘竟认识我爹?”
一旁的温惠笑著补充:“我们上山前在你家暂住过一晚。”
张豆满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元照话锋一转又说道:“张豆满是吧?我这里有个差事想交给你,你要不要听听?只要你办的好,报酬绝对超乎你想像。”
“什么差事?”张豆满疑惑地问道。
元照说道:“我们在这雁苍山有些事要办,可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一直找不到地方,只要你能带我们找到地方,好处绝对比你在这山里採药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