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480.文相建言遭冷遇
更重要的是,將来真有一日北伐的话,虏与我皆是步兵为主啊,
这一条太重要了,南方的王朝北伐,在进入河南河北的大平原之后,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多少骑兵上。如果能够依赖水运,那或许还可以一战。在远离通航河流的平原上,北方的骑兵甚至完全不攻打南兵,就是分割包围,日夜袭扰。
扰上三五天,什么样的铁打的步兵都会疲惫和焦虑。隔壁罗马的克拉苏四万罗马兵团不精锐吗?也很精锐的。但是就是被帕提亚的骑兵遛,日以继夜的遛,活活遛死了罗马兵。
据说克拉苏是被“黄金灌口”的酷刑杀死,真假不得而知,但他確实是死於帕提亚人之手。
接下来几日,张巡一直在同吕文焕密谈各种北虏情状。尤其是忽必烈同海都的战事,那是越详细越好,后世这一类的记载不多,主要是海都那边也没啥记录。或者就是有,也大多散失。
比较可惜的是吕文焕没有参与对海都的战事,因为他的部队大多都是步兵和水兵,没办法快速机动,去追寻海都的踪跡。
海都以前和忽必烈打仗,就是以神出鬼没的小股骑兵到处游击,不断袭扰元军,来疲惫和迟滯元军的。现在即便是家业本钱大了,可以打大规模骑兵决战了,仍旧不忘老本行,把自己魔下骑兵多的优势发挥到了全力。
倒是保全了吕文焕这一万多人,但也令其失去了亲眼目睹海都作战的机会。
行吧,这会儿元朝方面三千多人已经全部渡河送返淮南。宋朝这边才运过去两万多人,还需要三四天,才能够把剩余人马都运输过河。
事情没完,各处的官吏包括张巡,也继续留在原地。倒是吕师夔和范文虎,被率先解送去了临安,以防赶不上先帝的死期嘛。
顺便省台寺各处,还得讯问这二人一番,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一些北方有用的情报。也许说得好听,赵就不把他们大卸八块,一刀了结给个痛快呢。
淮河北岸的桑哥,或者说元军方面倒也不避著淮南这边的观察。降兵送到北面,就在河边登记原属军队番號,將领名姓,是从何处签发等一系列问题。
大约是为了方便快速编组和恢復旧有的军事组织,边走边练,拉到大都就能够重新成为一支军队吧。
幸好他们还没接收到贾居贞那一万多民夫呢,不知道接手的时候,会不会骂街?
不会,张巡的乐还没乐出来。就瞧见对面的元军直接把这些民夫给“签军”了,谁叫这些民夫一开始跟著贾居贞辅助后勤,后来更是被编管军屯,
很有几分组织度。
现成的兵源,桑哥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的迟疑,现场就把这些民夫编入了大都的侍卫亲军。好傢伙,如果带元还能活下去,他们这些人也算是改变命运,成为京爷了。
只不过能当几天京爷,就不知道咯。
等最后把约定的三万五千斛老陈米运到北岸,桑哥接收了,这场换俘和议才算是彻底达成。原本设置在淮北的三座大营,相次拔营启程。南宋这边也押解看三千多名要被夷三族的罪官家属,往临安开去。
望著满心希望自己能够说一句“且留下几日”的吕文焕,张巡眼睛一闭,就让鄂州来的李庭芝亲將,
把人给他拉去鄂州祭旗再看临安的文天祥,和张巡预料了一样。得知元朝的北面的草原,大部分已经被一个叫海都的人占据,並且称汗建制之后。
兴奋啊,激动啊,雀跃啊.—·
果然虏进了中原,那草原上就会兴起新的势力。读得史书多,那也是有好处的,这不立刻就互相印证了嘛。
本来就有再次缔结“海上之盟”心思的文天祥,立刻就起了派人去北方草原,寻找这位新蒙古大汗海都的心思。他觉得可以册封海都为蒙古王,双方就以长城为边界。先不要提岁幣的事,如果海都主动提了,那每年给个二三十万岁幣也是小事。
另外如果海都恭顺的话,还可以和海都开互市,允许商人向海都出口食盐、茶饼和铁锅。
优惠条件反正多多,都可以谈,都可以约,只要海都对忽必烈发起进攻,在草原上再次击败忽必烈,让忽必烈损兵折將就行。
没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没了兵的忽必烈也一样不可怕啊。到时候文天祥亲自担任大元师,或者拥戴小皇帝赵湿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总统三边官军,北上恢復中原。那让皇宋再次伟大的自標,就能够在文天祥的有生之年內实现了。
心中激动不已的文天祥,立刻就拿看吕师夔和范文虎的口供入宫请求召对,二圣自然召见了他。等他满怀期待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之后,二圣的反应却相当的平静。
很简单,赵確实可以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事实上就应该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但就他这个年纪,能够挨得住艰苦的军事生涯吗?
赵大赵二那是真的一刀一枪砍过人的,所以他们挨得住,宋真宗就完全退化成了需要寇准挥看鞭子打轿夫,才能够去到漕州北城的太平皇帝。
后世的赵家皇帝,除了臣构还勉强称得上一句戎马半身,其他的皇帝,
怕是连鸡都没杀过吧。
那么赵就不可能事实上处於大军之中,获得到恢復中原的巨大威望和荣耀。能够得到这份荣耀的,只有文天祥和三边的帅臣。
嗯哼,这份荣光是你文天祥受得住的吗?
叶李都向张巡说过,恢復了中原,张巡就合理合法的拥有了中原的天命,可以回来夺了那鸟位,升座当皇帝。
二圣难道不知道?要是赵今年不是十一,是二十一,且是弓马嫻熟,
有了男性后代的情况,那赵或许会大喜过望,请文天祥上座细细详谈。
可现在的赵是年仅十一岁,皇后还在聘选过程中,从小长於深宫妇人之手,连马都不会骑的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