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后世有得是人手持三五本护照呢。外交这行確实有需求,倒也不单单是图方便。
“入藏前,曾有一封回文,已经报过。”李让瞩咐邓光荐继续草擬扩大互市的公文,答了一句。
“嗯?”叶李抚须,似有回忆。
这下倒是让张巡稍有触动,因为早先那阵,叶李几乎是过目不忘,堪称人型自走材料库的存在。张巡仰为腹心,隨问隨答,无有不知的。
“嗷,对,陛下可曾阅过?”叶李被这么一提醒,还是想了起来。
算一算,叶李今年四十七了吧。该怎么形容这个年纪呢?如果和一般的农民相比,那已经算是活过平均寿命了。但和一般的士大夫阶层相比,这个年纪还算是“年轻”,或者说至多是中年,绝对谈不上老头。
只能说岁月不饶人吶,才四十七岁的叶李就不如从前了,咱们四十七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咋样呢。
稍微胡思乱想了一下的张巡,被叶李这么一发问,便立刻掩饰住所有的遐思,抬起头来回答叶李。
“瞧见了,只道出发。”贺仁杰和贺胜送回来的报告確实就只是说他们进入吐蕃,別无其他。
只是张巡这稍稍的一停顿,被在座的所有人都瞧在了眼里。叶李自己还没啥感觉,其他人自然更不会有啥感觉,只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想来须得一年二载,才能有所回报。”叶李点头。
“嗯,是,擬好没有?”张巡没继续纠结这个事,询问邓光荐。
贺仁杰·贺胜父子的出使,那就是一步大帝国提前布局的閒子。就像张巡当年赞助制是二百万,给他打造百十条海盗船是一样的想法。
因为现在国家新建,有较为宽裕的財政。虽然出点事,需要这边扒拉点,那边支应些,但应付过去毫无问题。所以就可以做余量,张巡不是让贺家父子带著黄金一万两上路的嘛,这就是財政有余裕的时候能做的。
换成带明检检那会儿,他哪有一万两黄金来试错啊。真要有一万两黄金,换成银子都能够让甘肃来勤王的大军不溃散了。
既然是閒子,张巡果断翻篇,等他们一二年后做成了回来再议。
还是说刚刚那个允许潼关榨场扩大贸易范围的事,张巡瞧了瞧邓光荐擬定的公文,还是那样的条理清晰明白。难怪歷史上陆秀夫非常喜爱邓光荐的文才,一直带著他转战。这个文书官实在是太好使了,写材料的一把好手。
中书舍人的差事,仿佛就是专门为邓光荐量身打造的。好好干,写材料也能写成尚书的。毕竟不论本朝还是后世,都有翰林而身登枢垣,执掌国家大政的例子。
“对了,长安那边阿难答开拔去防秋没有?”张巡捏著草稿,继续询问。
在长安有京兆的派出机构,算是个居中上下传达讯息的“进奏院”。阿难答夏末就得出发去六盘山防秋,既威当地的回回·色目·蒙古部落,又预防海都·篤哇的入侵。
“尚未有报来。”
“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派个人去问问。”张巡对於陕西·河西的防秋工作还是很重视的,要不为啥和阿难答互市,以三倍马价买他的马啊。
还不就是指望他顶住了,给中原更久的恢復和发育时间,让张巡能够从容部署。
“明白。”李让把这事应下,打算出门就派人。
“急报!”几人正召对呢,今日当值的张在门外大声通报。
“何处?”
“河北。”
一听是河北,张巡站起身来,张掛也连忙入內,將谢光孙发来的急报捧呈给张巡。
打开一瞧,不单单是谢光孙所发的,还內附一封初九的奏报。主要內容就是一个,已经偃旗息鼓两年的蒙古东道诸王们,可能是感觉伤口稍稍止血了,有异动。
说白了就是统率东道诸王一部分力量的的合丹(哈丹或合丹禿鲁干),希望通过攻入河北来建立威望,在之后取代乃顏的地位。
乃顏死后,这二年东道诸王很是乱了一阵。渐渐地,乃顏残留的投下被合丹所兼併。
按照初九和谢光孙在塞外布散的人马哨探,合丹正在聚集人马,试图侵入河北。
由於辽东地区的广大,以及蒙古部落分散游牧的习性。哈丹在夏季末就开始传达集结的命令,大概要到秋季中,才能够集结二三万人马。
即便这二三万人马,完全不能够和当初乃顏的东道诸王兵相比擬,那也是二三万骑兵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带寧建立以来的第一次“边患”。倒也不至於猝不及防,谢光孙只是正常通报京兆中枢。
面对这种水平的蒙古部落寇边,仅凭河北边境的生券野战军即可应付。况且除了谢光孙本部的二万人外,还有张巡支援给他的十六个指挥马兵,以及可以临时动员组织起来参战的內附蒙古游牧骑兵。
“是否派个人去观战?”李让说的很明白,不是监军,不是督粮,是观战的。
“不必,谢光孙那也是老將了,能应付得了。咱们且在京兆,坐等他的请赏文书便是。”张巡可不会派什么监军太监去钳制谢光孙。
况且初九是咱们的伴当·家僕出身,有他在,看得肯定比一个太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