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了带寧统治北方的流官群体,並开始组建河北·河南·山东等处的生券野战军,很多人不但升官受赏,还奇蹟般地“抬旗”,加入了淮南新官。
至於眼前这个合丹,那不就是铁打的“反”。
他这一“反”,倒搞出了统战价值。明明也就二万来號残兵,还不全是他一人的。想博罗欢当年在扬州围城的时候,手里都不止这点人马。可人比人气死人,为了招抚合丹,张巡开出了外藩的王爵,还要赐婚宗女,附带几十万乃至百万的嫁妆。
可不就是他这个“晚”,不如合丹这个“反”嘛。
很快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博罗欢表示愿意走这一趟。凭他在蒙古人当中的面子,就算合丹不同意招抚,也不至於说难为他,甚至一刀把他砍了。
先前安童作为忽必烈政权的重要支持者,被海都俘虏了,海都也是以礼相待的。安童算是蒙古的原始股东之后,博罗欢也大差不差。
对了,不必问为什么不派阿术去。
一则阿术本人已经没啥心气了,只能够留在京兆备諮询而已。他不单单是无心功业,连在带寧混一个美官的心思都没有。领了一个国公的爵,天天在家吃俸禄死工资,省心玩乐。
二则嘛,哈哈,阿术到底是速不台之孙,在蒙古有巨大號召力和影响力。张巡现在不需要他顶在前面,作为寧蒙之间的缓衝或炮灰了。
没有了利用价值,张巡肯定不需要他继续扩张在蒙古中的威望。就好好在家养老得了,不必要再掺和这些实务。
眼下既然博罗欢,愿意答应出使辽东,那张巡就得开始部署了。不单单是笼络合丹一个人,最好是看看能不能一道笼络他摩下那些东道诸王。
要官给官,要钱给钱,不就是王爵嘛。刚刚张巡还和张榕开玩笑呢,一下子要在辽东封十几个大小王。
带清给蒙古前后分出去大概二百个旗,蒙古亲王郡王就有几十个,札萨克下的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更是一大片。差不多真就是和旗数对应的,有二三百个爵。
中后期,这个数目还有增加。带清给蒙古发爵,那是真捨得发,一点儿不含糊的。反正一个台吉一年也就只需要发一二百两银子,以及差不多数额的赏赐就行了,还不如中原一个知县的养廉银呢。
“陛下一味招抚是不妥的。”听张巡说完,博罗欢有所反对。
“示之以恩,也要示之以威。”这点道理张巡哪里不懂呢。
告诉合丹,他去年冬天已经见识过了河北边军的实力,且张巡有从京兆一路奔驰到河套作战的能力。
当年在河北寧晋泊,带寧中央直属侍卫亲军和忠诚军的战斗力,他也是见识过的。和海都数十年乌合而来的怯薛军不相上下,甚至还有胜之。
如果他愿意接受招抚,那么可以谈谈封王和赐婚的事。如果他不愿意接受?哼哼,张巡的夷丁突骑,那一铁骨朵下来,能把你的脑袋砸成爆炸大西瓜。
放大话嘛,咱们在座的知道张巡已经安排妥当了人马,就要出阵交州。他合丹又不知道,偏居辽东一隅,怕是到现在都没收到海都已死的消息,遑论其他咯。
单就目前他所知的情况,就是张巡有充分的实力,能够指哪儿打哪儿。即便是京兆数千里之外的河套,只要张巡想,就能飞渡过去。
河套都可以,辽东不行?
中原政权打辽东,那太有生活经验啦。春秋战国的时候,燕国就往这个方向拓地过。后边无论汉唐,乃至於三国,都对辽东用过兵。
也就是带宋没这么需求,真要是被赵大收復了燕云,那赵二就得往辽东去捶契丹了。没办法啊,想要保证河北的平稳,就是需要清理漠南和辽东这两翼的。这不会因为朝代不同就改变,实属战略需要。
“那就一概可行。”博罗欢頷首应是,张巡恩威並施是符合此番招抚需求的。
“另与卿五百精骑。”博罗欢一张嘴,独木难支,是没有办法空口白牙说动合丹以及东道诸王的。
但是精兵重甲,凉州大马,一人三骑,甲仗严整,摆出寧军的赫赫威风,就很容易“打动”人心了。
要不说贫僧除了佛法,也会一些拳脚呢。你听我讲道理的时候,那自然是你好我好。你不能好好和我坐下来讲道理,出门不需要拐歪,和我的侍卫亲军铁骑说去吧。
“如此一来,臣此行更加自如啦。”博罗欢还挺高兴,站起来朝张巡拱手。
“好说好说。”张巡起身把人扶住,坐下说,都是朕的股肱大臣,哪有站著议政的道理。
“对了,最好是沿途观察一下滨海道情形。”叶李补充了一点。
滨海道辽西走廊,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渐渐淤塞成陆,正好趁著出马招抚的机会,去看看成陆的情形。
明初徐达修筑山海关的时候,辽西走廊就基本成型了。现在大概已经有了个样子,先前金国时金世宗完顏雍从燕京回会寧府,就走过滨海道。当时滨海道上已经设置了郡县,其实带元在辽西走廊上也设置了瑞州总管府。
此瑞州非彼瑞州,和江西瑞州完全不是一回事。明代是广寧前屯卫,之后是绥中县。
“是了,卿儘可能的观瞧滨海道一线之情形。”张巡连忙附和。
辽东是早晚要定下来的,不论如何定。武力统一,还是和平统一,都需要建立驛站屯所,修筑街道,一路沟通辽阳到幽州。
大凌河营州那一线要重视,辽西走廊这一线也需要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