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远东海战（上）

俄国在海陆两方面都没站什么好处，圣彼得堡还一个劲的催巴黎方面打钱，还提出了1.55亿卢布的需要。麦克马洪政府直接就请俄国大使等着消息，实际上他想拖延时间。

一来是因为此时巴尔干进入了暴雨时节，从5月28日开始就一直下雨，多瑙河水位上涨，双方暂时不会有大的动作。麦克马洪知道此时如果再没有成果，俄国恐怕就要和奥斯曼讲和了。

二来则是法国远征舰队已经到达了本地治里，为了防止伊朗海军发现，他们一路上都避开了伊朗殖民地。然后为了再次绕开苏门答腊和秦尼斯坦，舰队决定穿过荷属东印度的中部，到达马尼拉后再向远东进攻。

然而，法国人低估了伊朗的情报网络和海军警觉性。伊朗帝国远东舰队司令部设在了西贡，司令官是礼萨·塔巴里海军少将。他早已接到来自德黑兰和君士坦丁堡的警告，提防法国海军的远程奔袭。尽管法国舰队行动隐秘，但其庞大的身躯在马尼拉的出现，以及通过荷属东印度时零星的情报，还是被伊朗的谍报人员和友好的当地势力捕捉到，并迅速传到了塔巴里少将的手中。

“法国人来了，目标是我们的舰队。”塔巴里在地图前沉思。他手中的力量包括旗舰、大型铁甲舰卡莱号，防护巡洋舰波斯狮号、设拉子号，以及数艘小型炮舰和鱼雷艇。总吨位和舰艇数量略逊于法军，尤其是对方拥有两艘强大的铁甲舰。

“我们需要请他们进来做客！”塔巴里说道。

6月10日，法军巡洋舰迪佩雷海军上将号率先发现了正在巡逻的伊朗巡洋舰。

伊朗巡洋舰波斯狮号和设拉子号如同受惊的水鸟，在群岛间曲折穿行，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法国远东舰队这支庞大的钢铁巨兽。浓密的煤烟从法舰的烟囱中喷出，在海面上空拉出一道不祥的黑色轨迹。

在法军旗舰“英雄”号铁甲舰的舰桥上，孤拔海军中将举着望远镜，紧盯着前方那两艘若隐若现的伊朗巡洋舰。他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冷笑。

“将军，”身旁的副官带着一丝兴奋报告，“敌舰航速似乎不及我方，我们正在稳步拉近距离。他们逃不掉了！”

孤拔微微颔首，他仿佛已经看到将这两艘伊朗战舰击沉于海底，进而找到并全歼其主力，将胜利的捷报传回巴黎，让所有质疑他的人都闭嘴的场景。“命令舰队，保持战斗队形，加速追击！告诉各舰舰长，谁先命中敌舰，他就是法兰西的英雄！”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在追击的狂热中忽略了，这片海域复杂的水文环境——星罗棋布的岛屿、隐蔽的沙洲和红树林密布的水道，正是伏击的绝佳场所。

与此同时，在潜伏于一条狭窄红树林水道中的伊朗旗舰“卡莱”号铁甲舰上，气氛凝重而肃杀。礼萨·塔巴里海军少将如同一尊石雕，稳稳地站在露天舰桥上，手中的望远镜纹丝不动，透过枝叶的缝隙，紧紧锁定着正在驶入预设伏击圈的法国舰队。

“距离4000码……3800码……”观测军官低沉而清晰地报着数据。

所有主炮炮位，训练有素的伊朗水兵们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装填和瞄准。炮长们的手悬在半空，只等那一声命令。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海浪轻拍舰体的声音和远处越来越近的法舰轮机轰鸣。

“3500码！”观测军官的声音陡然提高。

塔巴里少将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任何犹豫，对着传声筒，用冷静得可怕的声音下达了决定性的命令：“目标，敌方领头铁甲舰！所有主炮，一轮齐射！开火！”

“开火！”

命令如同惊雷，在“卡莱”号各炮位炸响。

轰——！！！

卡莱号庞大的舰身猛地一震，侧舷数门大口径阿姆斯特朗重炮同时喷吐出巨大的橘红色火焰和浓密的白烟！数吨重的炮弹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朝着法军旗舰英雄号呼啸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如同晴空霹雳，狠狠砸在了法国舰队的头上！

几乎是同时，巨大的水柱在英雄号舰艏、舰舯和舰艉附近冲天而起！冰冷的海水混杂着弹片泼洒在甲板上，打得钢板叮当作响。第一轮齐射形成了完美的跨射，炮弹落点将英雄号完全包围，意味着目标已被牢牢锁定，下一轮齐射极有可能直接命中！

“见鬼！我们中埋伏了！”孤拔脸上的自信瞬间被震惊和愤怒取代，他一把抓住栏杆稳住身形，嘶声怒吼：“右满舵！规避！所有战舰，向右侧敌舰开火！快！”

法军舰队顿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混乱。庞大的舰体在狭窄水域转向不易，各舰舰长反应不一，有的急忙跟随旗舰转向，有的则试图寻找射击角度。

而此刻，先前“逃窜”的波斯狮号和设拉子号也猛地调转船头，舰艏主炮对准了正在混乱中的法军舰队侧翼，加入了炮击的行列！

“轰！轰！”

伊朗的炮弹开始零星地命中法舰。一发来自“卡莱”号的炮弹击中了英雄号后甲板的一门副炮炮位，引发了小规模爆炸和火灾，浓烟滚滚。

“瞄准那艘冒头的铁甲舰！集中火力！”孤拔指着从水道中缓缓驶出，身形庞大的卡莱号，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海军将领，迅速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试图组织反击。

法军各舰的火炮开始还击，炮弹呼啸着飞向卡莱号和另外两艘伊朗巡洋舰。水柱不断在伊朗战舰周围升起，弹片敲击着装甲，发出刺耳的声响。

“报告损伤！”塔巴里少将在卡莱号的舰桥上，声音依旧平稳。

“左舷轻微剐蹭，无结构性损伤！”士兵迅速回应。

“很好，保持距离，利用岛屿掩护，集中火力打击敌旗舰！

炮战进入了白热化。硝烟弥漫，遮蔽了天空，震耳欲聋的炮声在群岛间回荡。卡莱号与英雄号这两艘双方最强大的铁甲舰，成为了战场的主角，互相以重炮轰击。而其他轻型舰只则在战场边缘游走，寻找机会撕咬对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