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张无形的网,將艾斯卡尔笼罩其中。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一个调香台。”
她停下脚步,仰头看著他,表情变得一本正经,像是在阐述一个严谨的学术问题。
“个活的、有温度的、不会对我散发荷尔蒙的调台』。
而你,艾斯卡尔,是完美的人选。”
艾斯卡尔的眉头因为困惑而紧紧皱起,警惕心稍减,但迷茫更甚。
“—调香台?”
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把我当成一张桌子?
这比那些致命的传说还要离谱。
“我拒绝。”
他几平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这不在契约范围內。
你要测试味,可以用皮,或者你自己。”
“皮革是死的,没有温度。
无法展现香气在中调和后调的精妙变化。”
莎乐美立刻反驳,语气像个在解释实验原理的工程师。
“而我,我亲爱的艾斯卡尔,我的体质会污染』任何样品,让它们变得过於——热烈。
我需要一个绝对中性的载体,来观察香料最真实、最纯粹的演变过程。
而你,”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几乎要碰到他的胸口,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
“你就像一块被冰川冲刷过的岩石。
乾净、坚硬,能让最细微的气息也无所遁形。
这是工作,是艺术。
也是——对你免疫力的一种合理利用。”
艾斯卡尔被她这套滴水不漏的“专业理论”说得哑口无言。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在她面前总是轻易地就被绕进去。
他想再次拒绝,但看著她那双充满期待与专注的眼睛,拒绝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她总是有理。
该死的,她说得竟然很有道理。
但这感觉太奇怪了——让她在我身上——涂涂抹抹?
光是想像一下,我背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可是——拒绝她?
看著她失望的样子?
——妈的。
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在他內心激烈上演。
他紧绷的下顎线显示著他的挣扎。
最终,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粗嘎的字眼:
“—好。”
莎乐美胜利的微笑在她唇边绽开,明媚得让整个店铺的光线都仿佛亮了几分c
她没有再多做调侃,而是转身优雅地走向楼梯。
“那么,上来吧,我的调香台』先生。”
艾斯卡尔认命地嘆了口气,跟在她身后,踏上了那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楼上的空间比楼下更显私密和温暖。
一张柔软的沙发,几摞高高的书,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链金台。
莎乐美没有给他太多观察的时间,她径直走到链金台前。
从一排排整齐的试剂瓶中,取出了一个装著清澈金黄色液体的瓶子,並拿起了一根细长的玻璃滴管。
她转过身,艾斯卡尔正像一尊雕像般僵硬地站在房间中央。
莎乐美拿著滴管,缓步向他走来。
她的表情已经完全切换到了“工匠模式”。
专注、严肃,甚至带著一丝神圣感。
琥珀色的眼眸里,映著艾斯卡尔不知所措的脸。
她在他面前站定,举起了手中的滴管,对著他伸出的、那只布满疤痕却异常稳定的手腕。
“那么,”
她的声线轻柔得如同耳语,却又清晰地敲击在艾斯卡尔的心上。
“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