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一块钱得了,”许大茂满不在乎地说,“也別指望他以后能还。”
“行,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秦京茹烙了两张玉米饼当早饭。
许大茂呼嚕呼嚕吃完,临出门前又叮嘱:“今天的事別忘了。”
秦京茹点点头,收拾完碗筷,端著木盆到院里井台边涮了涮,擦乾手就往秦淮茹家走。
刚进院,就见秦淮茹蹲在洗衣盆前,正搓著一大盆大人小孩的衣裳,泡沫沾了满手。
“姐。”秦京茹喊了一声。
秦淮茹抬头,手里的棒槌顿了顿,笑道:
“呦,京茹,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姐,瞧你说的啥话。”秦京茹走近了些,“听说姐夫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有啥好看的,天天躺在床上。”
秦淮茹嘆了口气,手里的棒槌“砰砰”砸在石板上,溅起几滴水。
秦京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往秦淮茹口袋里塞:“姐,拿著。”
“这咋好意思……”秦淮茹要退回去。
“姐你別这样,”秦京茹按住她的手。
“我跟大茂刚结婚,我也不当家,这是我省吃俭用攒下的,你拿著应急。”
秦淮茹这才收下,眼圈有点红:“让你们担心了。”
“那儿的话,”秦京茹说。
“这院子里就咱仨姐妹,能帮的一定帮,帮不了的你也別见怪。
我家可不像二姐家,有个当厂长的大领导,吃喝不用愁。”
话音刚落,就见秦淮玉掀著门帘走了进来,手里还端著个碗,里面盛著两个白面馒头。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秦淮玉把碗往桌上一放,“秦歌当厂长是他的本事,我也没拿他的钱乱。
当婆娘的,就得省吃俭用,替男人把家照顾好,每一分钱都得在刀刃上。”
她看了秦京茹一眼,继续道:“你们日子是紧巴点,但跟乡下比。
那不是强一点半点?起码顿顿能吃上饱饭,冬天有煤烧,对吧?”
秦京茹没吭声,秦淮茹低头继续搓衣裳。
棒槌砸在衣服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姐,看你最近瘦得厉害,我给你端了点吃的。”
秦淮玉手里端著个粗瓷碗,碗上盖著大白馒头。
秦淮茹直起身,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沾著皂角沫的手。
接过碗时眼睛亮了亮——碗里躺著两个暄软的白面馒头。
底下还压著半碗油亮亮的红烧肉,肉香混著面香直往鼻子里钻。
她饿了大半天,此刻哪还顾得上客气,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嚼得又急又香,嘴角沾了点肉末也没察觉。
没一会儿,小当和槐揉著眼睛从屋里走出来,鼻子嗅了嗅。
一看见秦淮茹碗里的肉,立马凑过来:“妈,你吃啥呢?”
秦淮茹赶紧把剩下的一个馒头掰成两半。
塞到俩孩子手里,又夹起碗里剩下的几块肉递过去:“你们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