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北大学的秋天到了,校园里银杏叶开始泛黄,一阵风吹过,满地金灿灿。柳新骑著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穿过操场,车铃叮噹作响,学生们打招呼都带著笑。他算得上是清北的风云人物了——连续两年为学校拉来外匯,尤其今年光是授权那一笔就有八百多万美刀。校领导都说,这是清北的功臣。
当然,钱最后上交的多,但留给学校的部分也不少。能有这样的学生,学校脸上有光,校长自然也就护著。说白了,柳新现在在清北,真是想干啥都有人兜底。
那天上午,年级主任汪主任正在办公室里泡茶。门一开,走进来一个挺著肚子的中年男人,后面还跟著两三个隨从。那人穿著西装,头髮梳得鋥亮,一脸官气。
汪主任抬头一看,愣了下,“哎呀,这不是教育系统的牛部长嘛,怎么有空来我们学校?”
牛部长面无表情,说话半点笑意没有:“我奉命来清北视察学风学纪,发现不少与学习无关的情况,本著对国家、对学校、对学生负责的態度,所以特意来了解一下。”
汪主任一听这口气,心里立刻“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再一想,这阵子柳新和章晴晴走得近,学校里也有学生议论,难不成被这位牛部长盯上了?他不敢表现太明显,只能笑著说:“牛部长,学校自己的学生问题我们都会严肃处理,没必要劳您亲自来。”
牛部长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汪主任,我可没別的意思,就是想谈谈话,了解情况。教育系统嘛,监督是本职工作。”
汪主任有点无奈,但也不能硬顶。毕竟对方是教育系统的人,说得冠冕堂皇,你反倒不好拒绝。於是他拿起电话,拨给编辑部:“让柳新过来一趟,到教务处。”
他想,这只是走个形式,最多被训几句,不会真出事。清北的面子,牛部长再囂张也得给点尊重。
十几分钟后,柳新骑著车过来了。车子还没停稳,人已经跳下来。他轻轻敲了敲门,一进屋,就看到汪主任满脸堆笑,而旁边那个陌生的中年人正盯著自己,目光冷冷的。柳新心里有数,这就是找茬来的。
“柳新同学,坐吧。”汪主任笑著说,还亲自给他倒了杯热水。
柳新接过水,点点头:“谢谢汪主任。”
他抬眼打量了牛部长几秒,然后淡淡笑了下,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房间里气氛有点怪,但柳新没搭理那股子火药味,反倒隨口和汪主任聊起了最近杂誌的进展,甚至还开了两句玩笑。
牛部长的脸一点点阴下来。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冷哼了一声:“有你这么当学生的吗?我还没开口呢,你就敢在我面前坐下?”
柳新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语气平平:“为什么不能坐?这里是清北的教务处,又不是您办公室。您要讲官场那一套,地方搞错了吧?”
这句话一出,汪主任嘴角一抽,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子是真不怕死。
牛部长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干什么的吗?”
“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柳新笑笑,“我又不会算命。”
牛部长被噎得差点背过气,脸憋得通红,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私自组织同学办杂誌,还拿出去卖钱!你知道这件事多严重吗?这是违反校规,甚至违反国家政策的事情!你对得起国家的培养吗!”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
汪主任赶紧起身打圆场:“牛部长,柳新这事儿,学校其实都了解。那本杂誌是校內文化项目,目的也是宣传科技创新方向,不涉及营利性质……”
“別替他说话!”牛部长一拍桌子,“学生还轮不到学校包庇!”
柳新依旧没急,反而笑得更明显了:“牛部长,您这话有点意思啊。『宣传科技创新』在您眼里就成了罪名?那是不是以后学生连发表论文也得交给您审一审?”
“你——你这是顶嘴!”
“不是顶嘴,是交流。”柳新说,“我尊重教育系统,但教育系统也得尊重知识。我们不是造谣,也没违法卖书,杂誌上每篇文章都是原创研究成果,交稿、审稿、印刷都有程序。真要查,我欢迎查。只不过——”他顿了顿,看著牛部长,“別查成笑话就行。”
牛部长脸色越来越黑。
汪主任急忙去打断:“哎,行了行了,牛部长,喝口茶消消气。”
牛部长哼了一声,一屁股又坐下,但手还在抖。
柳新站起身,把茶杯放在桌上,语气平稳得像是在匯报:“我隨时配合调查。不过您要真想找茬,也別用『对国家负责』这句。国家需要的是创造价值的人,不是拍桌子的人。”
这话一出,整个屋里再没人说话。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汪主任擦著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柳新冲他点了下头:“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门轻轻一带,牛部长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混帐东西,目无尊长!”
汪主任没敢接话,只是低声嘆了口气。他知道,柳新这次是彻底得罪人了。
可另一边,柳新骑上自行车,一边吹著风,一边笑了。
他心想——这种人,总有一天会被现实打脸。
与此同时,在军方的一个办公室里,一个穿制服的年轻人走进来报告:“教育系统那边,牛部长带队去了清北,目標是柳新。”
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语气带著几分不耐烦:“老领导都快回国了,他还敢动柳新?这是给我上眼药吗?——备车,去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