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娜塔沉默了片刻，轻轻的晃了晃路明非的手，“你，找到我父母了？”

“嗯。”路明非轻轻的点了点头，话术也好，腹稿也好，这会儿他全部放下了，只是拽著零的手，走向车站边的铁轨，“他们......不想要你回去，抱歉，你的礼物没法兑现了。”

“没关係......没关係。”雷娜塔努力的让自己笑起来，但却掩盖不住颤抖的哭腔，她抬起右手，擦拭著自己带著电的泪珠，“他们不爱我......这又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没能做到，而且......之后可能还要失约。”路明非抿了抿嘴唇，“可能我们未来会分离一段时间，但.......我会找到你的。”

雷娜塔紧握著路明非的手，“为什么？”

“说实话，我不知道。”路明非轻轻的呼了口气，带著雷娜塔踏上了k4列车的轨道，踏著雪，向前走去，“但我会找到你的，你也能等到我。”

“要多久？”雷娜塔轻声问。

“或许，十八年。”

“十八年后，我就三十多岁了。”雷娜塔紧握著路明非的右手，“万一我等不到那个时候呢？”

路明非只是笑了笑，盯著已经和零一样面貌的雷娜塔，“我相信你，你，愿意相信我会去找你么？”

雷娜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头，“十八年？”

“嗯，十八年。”

“那我等你。”

“谢谢。”路明非轻轻的握了握雷娜塔的手掌，停下了脚步。

世界在此刻静止。

一切归於寂静。

路明非眺望著自己前方，从地面上升起，敞开了大门，邀请著自己的零號房。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空无一物。

路明非握了握空荡荡的右手，感受著残留的温热，轻轻呼了口气。

大步走向了零號房。

漆黑的房间內，路鸣泽站在拘束床边，看著路明非，“哥哥，你知道她是假的对吧？”

“她不是假的。”路明非淡然摇头。

“所以，你这是，固执的把她当成真的？”路鸣泽笑了笑。

“我没觉得有什么真假之分，只是自然而然。”

“她就是我认识的零，即便只是过往的幻影，我怎么对待零，就该怎么对待雷娜塔。”

路明非走到了拘束床前，轻车熟路的躺下。

“那你杀死的那些影子呢？”

“就是杀了。”被拘束带扣住身躯手脚的路明非淡然的开口，“如果现实里有这种对著我和零拔枪就射的人，那我已经学会了，下次我只会把言灵再驱动的快一点，爭取提前弄死几个，让他们少开几枪，脑袋很疼的。”

路鸣泽轻柔鼓掌。

“恭喜你，哥哥。”

“终章已经向你开放了。”

零號房的大门轰然闭合。

“终章？”

“每个混血种都会在灵视中看到自己最重要，最在意的东西。”

“你的灵视毫无疑问看到的就是零，而终章，你会与零分离。”

“而零號的故事，也会结束在那一刻。”

“这样啊。”路明非轻轻的呼了口气，有点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含混的问，“黑天鹅港的后续是什么？”

“那就是通关终章之后的事了。”

“哥哥，你想起了雷娜塔......”

“可这里还有个人你还没记起来呢。”

路鸣泽说著，轻轻戳了戳拘束床上，路明非的脸颊。

男孩看著沉入记忆中的哥哥，笑了笑。

“说人不太准確。”

“应该是龙才对。”

但沉入回忆中的路明非已经听不到了。

虽然听不到亲口的承认。

但他內心里早已有了判断。

不论是关於自己，还是关於路鸣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