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的海惨然绽放，倒悬的尸体无声尖啸，繽纷雨簌簌而下，锈痕在不稳定的空间中欢呼著驰骋。

在黎夜的不懈锻链之下，他的业力侵域终於，终於，终於稳固了那么一点点，持续时间增长了接近一倍，范围也略有扩大。

然而，领域结束后他依然会短暂地陷入虚弱，这个缺点一直无法克服，大概是因为“锈王大赦並不完整”导致的，无法凭训练克服。

所以，他必须慎重使用。

要布置足够多的锈限制敌方行动，並且开之前要把对方消耗到一定程度。

比如现在这样。

瑟克罗姆的军装从內部爆开，一大朵锈从它腹部盛开，它毫不犹豫地抓住锈从身上拔掉，但摸到锈的手也开出新的锈，与层叠，喷吐著致命的芬芳。

万物皆有灵魂，即使是无血无泪的战爭机器也不例外。

，”

瑟克罗姆无言，战壕铁丝网从它那张骷髏脸的口鼻眼冒出，想拉来更多强制徵召来的兵力，但黎夜阻止了它。

他另自己的右手从內部破开，血液混著锈形成纤细的锈脉，如藤般缠住瑟克罗姆的脸，低喃道：“荆棘。”

锈立刻从锈脉的每个节点爆发绽放，锋利的瓣將至高至深的诅咒残忍地注入它的身体，它的召唤才刚开始就被强行打断，这是黎夜在这几个月里新练出来的、只有在业力侵域里才能用的技能。

瑟克罗姆无言地挣扎，黎夜右手紧握著锈脉，就像是紧握韁绳驯服烈马的马术师，接下来就是坚持，只要坚持到它的灵魂彻底被锈侵蚀崩溃就胜利了。

那么，另一个对手一e

“

旧主残影同样无言。

但和瑟克罗姆这个铁骨錚錚的军人相比，它看上去远要痛苦得多。

构成它身体的暗影在锈之雨里剧烈扭曲，宛如坏掉的电视机里的影像。它挣扎著挥剑，剑气砍在侵域內部，感觉就像砍在了黎夜脑子里，大脑皮层刀割般剧痛。

“老实点————”

破损的噩兆之左臂深处同样的锈脉缠住它，荆棘妖嬈绽放，收割敌人的生命。

（————————？）

但，不太对劲。

旧主残影看上去很痛苦不假，但它身上没有开出锈，难道是灵魂没有被锈王大赦侵蚀？或者说————

（————这玩意，没有灵魂”？连广义上的灵魂”都没有？）

没有广义上的灵魂，但构成它身体的也不是广义上的肉体，那它到底算个什么？

残影突然衝来，挥著剑要和他殊死一搏，黎夜攥紧左拳，在它靠近的瞬间全力打出。

锈的拳头，击中了它的脑袋。

这一剎那，陌生的影像突然流入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