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摇头:“有事写信!”
“那成吧。”朱厚照早有预料,也没多失望,只是道,“都说好了啊,我站完这最后一班岗,你帮我脱身。”
李青斜睨了他一眼,“不能让兴王世子知道。”
“这是自然。”朱厚照笑道,“我怎么也不至於那般无脑。”
“嗯。”李青頷首,重新躺下。
朱厚照无奈:“你就这不待见……我都要走了啊!”
“是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而已。”李青幽幽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走下龙椅,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些我都知道。”朱厚照点头。
李青没再多说,闭上眼睛重又午睡。
朱厚照轻轻嘆了口气,唤醒刚睡著的李宏,一起出了小院儿。
…
数日后,正德皇帝御驾回京,南直隶以至於整个江南的官员们,都大感放鬆。
可算是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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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后,金陵城又热闹开来,街上人明显多了好多,也不再充盈著紧张气氛,百姓隨意上街,商贩大胆叫卖……
官府管控一下松垮许多,所有人都放鬆好多。
朝廷有朝廷的规章制度,可若事事按朝廷的制度来,一丝不苟的执行,於官於民都是一种折磨。
眼下就挺好……
李青漫步在街上,看著重又恢復鬆弛与热闹,鬱闷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寧王造反的事情闹得很大,不过平息得也挺快,皇帝刚走,热度便降了下去,就连茶余饭后拿来当谈资都过时了……
於百姓而言,他们更在意的是一日三餐,吃饱穿暖,至於其他……升斗小民才懒得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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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交接完、请过大长假之后,拎著酒菜来到小院。
二人在硕果纍纍的柿子树下边饮边聊。
“假期多长?”李青啜了口酒,问。
“两年!”
李青诧异:“小皇帝这次可真大方啊。”
王守仁呵呵笑道:“这代天巡狩我都干了十年有余了,皇上知道我辛苦,便额外多放了一年假,这也好,一来能歇歇,二来可以弥补一下孝道,这三来呢……我打算趁此期间,讲一讲《心学》。”
“嗯,挺好的。”李青笑道,“待我哪天静极思动,去你家乡做客。”
“隨时欢迎。”王守仁含笑点头,“对了,皇上他这次……没什么异常吧?”
“呵呵……他脾气你还不知道,被我揍一顿,现在老实多了。”
不是小云不可信,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便能多一分安全。
小东西虽然老惹他生气,且让他不省心,可也真做了不少实事……
想当初,朱见深对兴王挺满意,有那么些意思,只是碍於立嫡立长,才不得不作罢,就当…,当初朱见深直接传给了兴王一脉……
李青自我安慰的想著。
“先生想什么呢?”
“啊?呵呵……也没什么。”李青举杯饮酒,夹了片卤猪头肉,轻笑道,“不急著走,让我给你调理一小段时间,这马上就中秋节了,你也赶不上,不如就在这吃月饼吧。”
王守仁頷首:“那我就叨扰了。”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李青打趣,“罚酒罚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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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王府。
朝廷派了人来走流程,丧葬用品、费用……规格不减。
正德皇帝还给了个不错的諡號——『献』。
一家人难过之余,又由衷感到开心,这諡號著实不错了,且皇帝对兴王一脉还是厚爱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京师,朱厚照一回来,群臣便闹腾起来了,好似要拿唾沫星子淹死他。
又是解释,又是把寧王家產入国库,仍是难以抵消群臣怒火。杨廷和更是逼著他下罪己詔!
这朱厚照自然是不肯的,开什么玩笑,这最后一班岗还没站完,怎么能认错呢?
朱厚照坚持不认,並把宗禄永额摆到了檯面上。
对此,群臣倒是不排斥,甚至还有些开心,他们也都觉得老朱家的这些个藩王宗室……过於安逸了。
宗禄永额顺利出台,诸王惊怒交加,气急败坏,然,京中君臣沆瀣一气,又有寧王惨状在前,他们还真不敢掀桌子……
不认?
造个反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