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金陵。
秋风徐徐,吹得银杏枝叶沙沙作响。
树下,李青、朱厚照对弈。两个孩子撒欢跑来跑去,追逐打闹,吃了亏就告状,吵闹个不停……
如今的朱厚照收敛许多,性格变得沉稳,不再四处寻开心,有李青的原因,但更多是因为儿子逐渐长大,作为父亲的他有了责任感。
“又输了。”朱厚照表情无奈,道,“下次下棋別找我了,找唐伯虎去。”
“別说,你跟你儿子可真像。”李青打趣道,“都玩不起。”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肯定跟你打一架。”朱厚照瞪眼,隨即,扭头挥手道,“別闹了,去找你娘读书去。”
两个小傢伙调皮归调皮,还是怕老子的,吐了吐舌头连忙跑开了。
朱厚照回过身,突然又换了一副表情,訕訕道:“今早上跑步时,我看那房子也快完工了,到时候……帮忙弄点家具唄?”
“弄李家的?”
“自家都有,干嘛去买外人的啊?”朱厚照嘿嘿笑道,“咱俩谁跟谁啊?”
“问题是你老是白嫖,这谁受得了?”李青无语,“李家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再说,这事儿你得去找李浩,我不管这些。”
朱厚照悻悻道:“这不是……李浩也听你的嘛,这日子长著呢,可不得精打细算啊?你自己都这样劝我。”
“……”李青黑著脸道:“我让你精打细算,没让你白吃,白喝,白住,白拿……,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儿吗?”
李青哼道:“不说金银细软,单就那一大沓银票,就不下十万两,足够你一家人一生无忧。”
“你不能这么算,以后这俩儿子要成家吧,他们以后也有儿子……”
“打住!”李青哼道,“你要算到五百年后,那確实不够。”
“还五百年,稍微败家一些,一百年都不够用。”朱厚照闷闷道,“李青,你看我是那做生意的材料吗?”
“咋还叫我大名?”李青慍怒,“你挨打没够是吧?”
“习惯了都,叫先生浑身彆扭,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朱厚照问道,“说真的,你觉得有搞头没?”
“认真的?”
“当然!”朱厚照道,“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你想做什么生意?”
“太大的生意我也做不来,开个酒楼如何?”朱厚照道,“金陵城这么繁华,酒楼生意肯定赚,我这些时日特意观察过,几乎没有赔钱的。”
朱厚照无趣道:“这整日悠閒也无聊的紧,我想有个事儿做。”
“正因为这里的酒楼赚钱,所以开一家酒楼並不容易,不仅要有钱……”
“我知道,还要有关係。”朱厚照抢过话,道,“这不是有你,有李家吗?放心,这次我自己出钱。”
李青頷首道:“你要真想找个事做,我当然双手赞成,可你若三分钟热度,我非揍得你下不了床。”
“不过……这事儿你最好跟李浩多取取经,做生意这块,很少有比他强的。”李青补充。
朱厚照惊喜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你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我又怎会小气。”李青好笑点头,“过两日吃过月饼,我要去交趾一趟,你安心搞你的酒楼,回来我检查成果。”
“唉……”朱厚照一顿,问道,“老朱是不是快……”
“你可以叫汉王,亦或喊太爷,甚至叫他名字我都能接受,別叫什么老朱!”李青瞪眼,“那是太祖的专属。”
“太祖?”朱厚照訥訥道,“谁敢喊太祖老朱……你当初喊他老朱?”
李青脸上一热,悻悻道:“当面也是不敢的,都是背地里喊。”
清了清嗓子,李青挽尊道:“不过,我也就是对太祖有些发怵,至於太宗……当面喊老四,也不是没有过。”
“……”朱厚照满脸黑线,“你牛!”
隨即,他又乐不可支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人啊!”
“当初涉世未深,一上来就被他给忽悠了,不然,我绝对调头就跑,哪来这么多事儿……”李青骂骂咧咧,“真是信了他的邪……”
朱厚照哈哈大笑,忽见李青欲揍他,忙止住笑安慰:“你这够牛了,太祖实录我都看过,能喊出『小棒受大棒走』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哪怕开国功臣都没敢像你这般,说实话,就太祖那脾气……你能活下来,真的很匪夷所思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的本事,捨不得动我。”李青哼了哼,“別的不说,一招『五个橘子』,就差点惊掉他下巴!”
“然后你就贱兮兮的把五个橘子全吃了是吧?”
“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他还发飆来著……不是,这你都知道?”李青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