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沉吟了下,道:“读书还是有用的,的確有很多书用处不大,可也不能因此否定读书,更不能因不做官就不读书,懂吗?”
“嗯……好叭。”
小宝低著头,挠了挠,咕噥道,“小宝听说,太爷爷也不喜欢读书,可太爷爷不一样把李家带到了新高度吗?”
李青好笑道:“你太爷爷在经商方面天赋异稟,你可未必。”
“太爷爷都夸我聪明呢。”
“这不一样。”李青说道,“比如你太姑奶奶,论聪明,她比你太爷爷聪明多了,可经商一道,却不如你太爷爷。”
小宝皱著小眉头沉思片刻,抬头道:“祖爷爷,你聪明吗?”
李青愣了下,失笑道:“中肯来说……至少不笨。”
“那你读了很多书吗?”小宝继续追问。
李青微微摇头:“那倒也没有。”
“可你很厉害啊,小宝听太姑奶奶说了您的很多事,大多都跟神仙手段没什么关係,小宝也不笨,小宝虽没有神仙手段,可做到祖爷爷的『文』,总还是有希望的,对吧?”
这话把李青问住了。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傢伙儿却来了劲儿,一本正经的说:“小宝以为,理论上这是完全可以的,只是小宝没有掌握正確的方法。”
“正確的方法?”
“嗯,是的。”小宝说道,“若能掌握並融会贯通地应用祖爷爷的方法理论,那小宝为何就不能成为祖爷爷呢?”
“这个……”
李青呆了呆,继而苦笑,“不得不说……你这小崽子確实脑袋瓜好使,祖爷爷都被你给难住了。”
“祖爷爷您一定有办法!”小宝期待又篤定的说。
李青笑骂道:“祖爷爷要是有,还会藏私不教你啊?”
“小宝不是这个意思啦。”小傢伙挠著头道,“可能祖爷爷並未意识到,亦或说……它已经融入了您的意识,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自然而然的去做、去执行。”
李青怔了怔,陷入沉思。
小傢伙的这套说词,看似天真幼稚,可真要细究,却是挑不出错误的地方。
他能做到,为何別人就不能?
又不是长生,也不是百余年真气加持下的神仙手段,理论上来说,完全可以传授。
问题是,李青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的方法论到底是什么。
或许就如小傢伙所说,真就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只是自然而然的去做、去执行……
这时,李雪儿把玩著一枚平安无事牌,从檐下缓步走过来,笑道:
“童言无忌,你还当真了啊?”
李青笑了笑,道:“小宝倒也不是胡说,有一定道理。”
李雪儿有些无奈,瞥了眼小宝,没好气道:“你祖爷爷都两百岁了,你才多大点儿,还想跟你祖爷爷一样……你可真敢说。”
“年龄並不代表一切。”小宝据理力爭,“一个一辈子都没出过村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一个从小接触各种新奇事物,享有顶级资源的人;前者八十岁,也不如后者二十岁。年龄不重要,经歷才重要。”
李雪儿冷笑道:“怎么,你觉得你的经歷比你祖爷爷还精彩?”
“呃……不是啦。”小宝悻悻道,“小宝只是说年龄不代表一切,成为祖爷爷这样的人,或许很难,可正所谓近朱者赤,求上得中,跟著祖爷爷学,总比学习那些道德文章,华丽辞藻,要好的多的多,不是吗?”
李雪儿一怔,想驳斥,又无从反驳。
『哗啦啦……』
朱厚照走了来,腰间掛满了平安无事牌,一走一响,昂著头,就跟要开屏的孔雀一样,妥妥暴发户嘴脸。
至於身后的李信,更是將麻袋背在肩上,瞧见李青异样眼光,訕然道:“家里人多,那什么,给您留了好几块呢。”
李青:“……”
朱厚照心情不错,说道:“小宝刚说的挺对的,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年龄並不代表一切。”
李雪儿横了他一眼,“你就別添乱了。”
“我可不是添乱。”朱厚照一本正经道,“小姑,你这是在扼杀小宝的灵性,刚小傢伙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在我看来,完全正確!”
李信则是道:“在我看来,他就是为逃避读书找的理由!”
“你一武將,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有什么发言权?”
“你……”李信气结,“我是他爷爷,咋就没有发言权了?”
朱厚照嘿嘿道:“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这就是在倚老卖老,你捫心自问,你是聪明人吗?你凭什么將自己的標准视作正確?李青这么牛,都不曾如此,你倒是敢说。”
“我……”
李信重重哼道,“我不屑与你一般见识。”
李雪儿也冷著脸,大侄子这是把她也给捎带上了。
朱厚照恍若未觉,看向李青,语气认真:
“小傢伙这一问,太有灵性了,称神之一问也不为过,当认真对待。我以为,你太有必要好好思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