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点点头,问道:“间隔多久吃一粒最好?我好说与皇上。”
“五日一粒!”
“哎,好。”
黄锦快速解决完烤红薯,拍拍手道:“皇上等的急,我就先回去了,哦对了,据钦天监说明天有雪,皇上邀你去宫里吃火锅,弥补你没有吃席的缺憾。”
“我还缺憾上了……”李青忍俊不禁。
“那你去不去?”
“宫廷御宴,白吃白喝,不去白不去。”
黄锦笑著点头:“那成,回去我跟皇上说一下,我先走啦。”
李青把玩著玉牌,轻轻頷首……
事实证明,钦天监在预报天气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傍晚时分便飘起了零星雪,伴隨著逐渐颳起的朔风,体感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发了大半日呆的李青缓缓坐起身,嘆道:“今年怕不是个寒冬哦……”
庆幸的是之前麻价格剧烈震盪,许多百姓都从中获了益,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抵抗严寒的物质条件,想来,冻死人的现象不会太多。
百姓的生存技能还是挺强的,百余年来的气候变幻,御寒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早早就做了诸多措施。
除了要钱的御寒之物以外,还有诸多不钱,却也能御寒的东西,被百姓青睞,比如:稻草,杨絮,柳絮……都会被百姓充分利用起来。
不过,这仍不能保证,不会有人熬不过这个寒冬。
尤其是老人。
虽说大明在大力开採煤炭,並用上了蒸汽器械做辅助,从而大大增加了效率,可远远无法满足需求。
目前只能充足的供给蒸汽船,距离让百姓烧火炉取暖,还太远太远……
如此庞大的人口,想实现跃迁谈何容易。
基础条件太差了,没有可学习的对象,一切只能一点一点摸索著来。
这些客观因素,可不是靠政策就能突破的,不仅要投入庞大的財富,还需要大量的时间用来试错、培养人才等等。
只能一步一步来……
李青呼出一口白腾腾的热气,自语道:“隨著气候的持续恶化,蒸汽船的使用场景,也会被削弱,对外的海上贸易还行,但对內……运河估计要撑不住了。”
蒸汽机车、铁轨,李家都研发了出来,不过,现阶段只能辅助开採煤矿,想一下子升级为火车,通往大明南北东西,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
虽说研发一刻没停,但相较於严峻气候,仍是显得缓慢。
时下的大明很强大,很繁荣,很昌盛……却也很脆弱。
令人无可奈何的是,这脆弱非是人祸,而是来自不可抗力的天灾。
要是大明处在汉唐那个节点,大明的兴盛,定能再上层楼!
雪越来越大,不知何时,地上铺了一层浅浅的白,天色也越来越昏暗,眼瞅著都要黑了。
李青去书房拿了本话本,点上蜡烛,倚在床上,盖上被子,无聊翻阅著话本,思绪却是飘出了千里、万里……
翌日,
李青起床时,雪已经停了,朔风还在呼呼的刮,將积雪吹得平整光滑。
不愿糟蹋了院中白雪的李青,一个纵身,直接从檐下飞到了门外。
“咯吱咯吱……”
走在暄软的雪上,好似在踩,李青身后留下一排三寸深的脚印儿,显得孤零零的……
整个连家屯儿都不见一个人,若非有烟囱冒著炊烟,只怕会让人误以为是荒村……
乾清宫。
暖意融融,不过两刻钟的脚程,却恍若两个世界。
朱厚熜刚下朝不久,奏疏还没批阅完呢,见李青进来,笑呵呵道:“先生挺早的啊。”
“你忙你的,办公时不要分心。”
“……”
朱厚熜放下刚抬起的屁股,继续批註,期间,不时唉声嘆气……
“怎么了?”
“天灾唄……”朱厚熜嘆道,“每年冬季都是这样,越来越多了,每年光是賑灾钱粮都是一笔触目惊心的数字,也就大明財政收入良好,这才撑得住,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李青说道:“朝廷的赋税取之於民,自要用之於民,钱粮不就是用来消耗的吗?”
“话是这样说,可压力著实有些大了。”朱厚熜哀嘆道,“照此事態持续发展,终会造成大量赤字啊。”
朱厚熜放下硃笔,问:“先生可有良策?”
“歷来缓解財政赤字,不外乎开源节流,还用问我?”
朱厚熜苦笑道:“节流是不可能节流了,收归草原,收取西域,普及教育……哪个也放不下、舍不了,只能从开源上做文章了,对此,先生怎么看?”
李青沉吟少顷,说道:“只能想办法多赚老外的钱了。”
“老外……”朱厚熜忍不住乐道,“先生还挺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