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白是公认的“精致boy”。
但其实不能算是真精致,只是乾净而已。
比如每天把自己洗得清清爽爽;
衣服袜子穿了一遍不会穿第二遍,一定要洗完了再穿;
会穿搭,会做髮型,会把自己打扮得香香的。
虽然是非常正常的行为,但这些行为放在男生中间,还是比较少见。
特別是在男生寢室中。
上学的时候多次被人怀疑是gay,到了大学,被同性表白的次数,更是比被异性搭訕的频率还高。
舍友偶尔调侃:“天天开屏,学校里是不是有你喜欢的人?”
林砚白否认,他们也不信,坚信他有暗恋对象,才会如此“煞费苦心”。
他最终只能笑骂两句,不再解释,继续坚持自己。
——把自己打理得乾净体面,是对他人、也是对自己最基本的尊重。
林砚白是这样想的。
……
回归现实。
苗疆考察站这里条件实在艰苦,保持穿搭髮型这种进阶选项,肯定是不现实的。
但林砚白还是努力做到了整洁,比如每日洗澡,亲手搓洗衣物晾晒,用淘米水洗脸……
王教授见他每天忙前忙后的,嘖嘖感嘆还得是小年轻,生活讲究。
但林砚白忙这些,並不影响跟著王教授一起进山考察,做记录,製作標本……事情做得又乾净又漂亮,比前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学长做得还好,王教授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管他,自然隨他去了。
回归半野人的生活,林砚白都已经做好了顏值暴跌的准备。
但你別说,你还真別说,山里这一个月粗茶淡饭、早睡早起的生活,真是养人。
某天清晨,林砚白对著水盆倒影一看,自己先“哇塞”一声欣赏上了。
——皮肤细腻,面色红润,眼眸清亮,气色好得惊人。
顏值不仅没有下降,甚至比来的时候更好了,由內而外地在散发著健康的光芒。
除了顏值有所长进之外,这一个月,他的考察技能也突飞猛进。
別看王教授不修边幅,但人不可貌相,他確实是学术界的泰斗人物。
跟著他在山里待一天,学到的东西比在学校埋头苦读一年还多。
王教授对林砚白也很满意。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位聪慧的学徒已能独立完成数据採集任务。
於是这天,王教授因有几份重要標本亟待处理,便將进山採集的活儿全权交给了林砚白。
林砚白还是有些小紧张:“啊?我吗?”
“小白,我相信你可以的。”王教授很放心他,“採集点都在近处的林子,那条路你来回走了几十趟,闭著眼睛都能摸到,怕什么?”
林砚白倒不是怕迷路。
而是他最近总有种错觉。
——仿佛暗处有人在看自己。
比如在丛林中走著走著,他会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像“蜘蛛感应”被触发了似的,猛地回头,好几次把王教授也嚇得一激灵。
可林砚白每一次回头寻找,又什么也没有。
就连在河边洗澡、洗衣时,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也挥之不去。
林砚白后来自己想通了。
大概是因为王教授和他说过,这里有原住民生活的事。
他当时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种手里拿著长毛,披著草裙,嗷嗷追人的“食人族”形象。
大概是这种刻板印象作祟,才让他老是疑神疑鬼。
林砚白得出结论:他是纯纯自己嚇自己。
“大型捕食者都在雨林深处活动,我们考察的这片区域,它们看不上,放心。”
王教授不理解林砚白真正怕的,还以为他是害怕大型野兽,於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以防万一,他翻翻找找,从破木抽屉深处找出一根信號棒,交给林砚白:“实在找不著路也別慌,待在原地,发信號,我去捞你。”
林砚白握著手里的信號弹,心下稍安。
大男人的,怕什么!干就完了!
於是,他自信满满地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