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对神祇抱有敬畏,通常不敢在神祇面前杀人。
就在吴相整个人都躲进阴影中后,一道苍老声音在人群中炸开。
“你们这帮崽子都安生点!”
“七月十五,邪祟作乱,街巷不归家神管,屋外倘若见血多,村神怕是镇不住。”
“现在不是农忙季,从大腿根和屁股上剜下来几斤肉,再从镇子里买些膏药,好好养一段时间,八成能熬过今年。”
话止,脚步声起。
吴相大著胆子来到后院,確认所有人都被遣散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方才他已经做好和人拼命的打算。
面对群狼,吴相清楚自己不需要杀死所有人,而是爭取不让自己第一个死亡。
先死者被瓜分,直到所有人都收穫五斤骨肉,战斗就会平歇。
“从身上割点肉吗……”
吴相看著骨肉如柴的躯体,一时间有些犯难。
他这副模样,若不卸下来一条胳膊,就算受上凌迟苦,怕是也凑不齐五斤肉。
“我要是翻別人家里,能不能……”
为了活下去,吴相不断劝说自己,他可以背负人命。
思索中,一段模糊对话在正房內响起,被吴相捕捉。
“大哥,你在这神龕中住了百余年,吃了不少香火血肉。”
“现在终於把这吴家耗的只剩一根独苗,今晚是不是该让弟弟们打打牙祭?”
吴相没有进屋,却能窥见几道虚影穿透墙壁,和神龕中的红芒对话。
神祇和邪祟是一家子?
虽然心中震惊万分,可吴相还是强忍著不爆粗口,继续聆听。
“自然可以。”
“那年家中將我托举入神龕內,便是想著等我吃够香火后成为真正的神祇,届时一人得道福泽全家。”
“可现在看来,这吴家属实废物,钱不会赚,孩子也没生多少。”
“这百余年苦了你们,为兄也很过意不去,自当放任你们今晚欢愉。”
“桀桀……”听到满意答覆,虚影一同散去。
邪祟刚走,村中几个大户人家便升起香火,团在上空,风吹不散。
三牲六畜五穀酒在香火的带动下,也有青烟冒起。
酒肉香气瞬间充斥整个鸣虫村,腹中空荡许久的吴相,忍不住抽动鼻头,贪吮香气。
原身太久没吃过像样的吃食,勾起吴相腹中馋虫,难以平歇。
“祭祀已然开始。”
“如果不能找到对策,两个时辰后,便是家神撤离,邪祟入户。”
恍惚中,吴相好似听到死亡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不对!
不是因为距离被邪祟吞食的时间越来越近,而让吴相產生幻听。
而是先前那帮傢伙將村长方才所说拋之脑后,原路折返。
吴相心生警惕,將才別在腰间的刀握在手中,躲到柴火堆后。
“咕~”
腹中馋虫不合时宜的抗议,吴相赶忙勒紧腰带,强行让其安静。
在这之后,他屏息凝神,柴火堆贴在墙角,很可能会有人选择从旁边翻阅进来。
毕竟大家条件相差不算大,都没多少气力,有东西踮脚,轻鬆些。
“呼~”
借著缝隙,吴相窥见有人坐在墙上,大口喘息。
不一会儿,上墙者越来越多,最先衝上来的几位已经恢復过来,纷纷跃入吴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