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拖著有些慵懒步伐回到了教室,班主任丁老师像往常一样,简洁有力地布置完作业后,便匆匆离开了教室。
教室几个不安分的男生也开始打闹了起来。
不一会儿,整个教室就都热闹了起来,就像多了几十只嘰喳的鸟雀。
路明非撑著脸发呆,心里想著最近发生的事,然后他突然被人踹了一下脚,这一下踹得不轻,脚踝处胀痛,酥麻。
他抬头,却发现全教室早已经已经乱腾腾的,苏晓檣抱了一个盒子,没好气地盯著他。
“一脸痴笑地想谁呢,抽籤。”小天女冰冷冷地说道,盒子里是两张纸条。
路明非恍然大悟,今天是排座抽籤的日子,为了防止学生早恋,每两周的座位要重排一次,这事由组织委员苏晓檣负责。
但为什么就只剩两张了?
路明非狐疑地把两张纸条全都抓起拆开,然后抬起头,看著苏晓檣:“你坐哪了?”
苏晓檣指了指自己的座位,眼神中带著一丝期待。
路明非拉下了脸。
全班就两个空位了。
一个在苏晓檣旁边。
一个是最后一排的单桌,紧挨著垃圾桶和拖把扫帚。
“我选这个。”路明非一把抓起了『垃圾桶』。
“你干嘛!”苏晓檣气得心都要从胸腔里撞出来了。
她提前做好签,还特意提前安排大家抽籤,就是为了和路明非靠著,但这傢伙怎么这个態度!
“后排那桌子全是东西,坐不了人。”苏晓檣压著怒火,声音都有些发抖。
可路明非呢,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就很快掠过了她,拎起书包就往后走。
眼看著他继续往后走,苏晓檣这下可真的急了,不管不顾地靠了上去,伸手就去抢那张“垃圾桶”纸条。
仕兰中学的校服是百褶短裙,藏青色的,裙摆刚好垂到膝盖的位置。苏晓檣一直觉得这裙子样式太老气,每次进校园后,就是去洗手间,把裙子在腰间卷高两圈,用小夹子別上。
此刻,她跑著横在路明非面前,像做一堵不可逾越的小墙。
但夏风吹进了教室,少女的裙摆在路明非面前扬起又落下——苏晓檣四肢纤细修长,但身子却是肉肉的,是气血很足的圆润。
在明亮的阳光下她好像泛著粉,像多汁的蜜桃。
男生们脸都红了。
苏晓檣涨红了脸,瞪大了眼往四周扫视了一圈,咆哮道:“看什么看!”
苏大公主那是什么名声和脾气?
热闹虽然好看,但命更要紧,周围同学很快都缩起了头。
路明非被那抹光洁的雪色刺了一下,也尷尬地挪开了视线。
苏晓檣又急又气,一把就抓住了路明非的衣领,但马上心虚地放下。
“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但他还是一把抓过了路明非的书包,不管不顾地往自己座位旁塞去。
见路明非一动不动,苏晓檣咬了下唇,粉嫩的嘴唇上立刻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牙印,她大著胆子拽了一下路明非的校服袖子:“你坐啊。”
女生的手很软。
路明非挠了挠头,摇手拒绝:“我还是坐后面好了。”
苏晓檣的眼睛一下子就雾腾腾了。
“嘭”一声巨响,苏晓檣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手一下子就红了,看著就很嚇人。
旁边还在窃窃私语的有同学全都傻眼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苏晓檣啊,她这种被宠惯了的独生富家女,谁敢在他面前造次,都只有小心翼翼討好的份儿。
路明非有些头疼,他低著头想说些什么。
但苏晓檣先开口了。
“我都听了你的话进了啦啦队了,你就不能照顾我一次?”女孩带著些委屈的意味对著他说。
路明非心头一震。
苏晓檣加入啦啦队了?
可刚才在楼道转角,她明明告诉自己她没有加入。
决定是路鸣泽搞的鬼……
看到路明非又走神,难为情的心思也一瞬间涌上了苏晓檣的心头,她耳根子烧红了一片。
她突然不想再自投没趣了,手指訥訥的缩回来,身体微微蜷缩著,沉默地坐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她又突然开始生气,气呼呼地开始折腾自己桌子上的东西,把那些润唇棒,捲髮棒,护手霜等等弄得更乱七八遭。
女孩湿漉漉的杏眼红红的,就这么沉默地坐著,像是刚碰到了负心人。
路明非头大如斗。
这好好的,究竟在生哪门子气呀?
就因为没隨她心意坐下?
怎么任性成这样。
路明非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原子笔,放在了苏晓檣的桌子上。
他的体温向来偏高,手指不经意碰到苏晓檣小臂时,灼得苏晓檣抖了一下,脚趾都在靴子里蜷了起来。
眨眼间,路明非已经直起身,拉开椅子坐在了她旁边。
苏晓檣攛著那跟原子笔,人懵懵的。
“怎么任性成这样。”路明非看著苏晓檣,忍不住轻声嘆了口气
“我就任性!”苏晓檣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说道,“路明非,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然后她趴在了桌子上,不让人看到她的脸。
苏晓檣是个被宠惯了的独生女,但现在一挨上路明非她就没骨头。
路明非当然不知道,他只是有些无奈,转过了头,看著窗外。
然后他的瞳孔急剧收缩。
操场里,一个茶发女孩正笑著向他挥著手。
夏弥到了。
女孩伸出手,在嘴巴前做出一个超级夸张却无声的喇叭动作:
“我找到你了。”
她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