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在脚下拍打著礁石,落日將海面染成一片熔金。
刚才飞行中的兴奋感慢慢平復下来,但那种心口“咚咚”乱跳、耳朵发热的感觉却残留著。
大和安静下来,低头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又疑惑地按了按胸口。
“喂,鲁恩,”她终於忍不住,转过头,指著自己的心口,
“刚才飞得很快的时候,还有…嗯…靠你很近的时候,我这里跳得好快!脸也热热的!这是什么情况?我生病了吗?”
鲁恩正看著海面出神,闻言微微一怔。
他转过头,对上大和那双写满求知慾的眼睛,那张在夕阳下泛著健康红晕、带著一丝英气又懵懂的脸庞近在咫尺。
刚才飞行中那微妙的触感和此刻她毫无掩饰的疑问,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清晰的涟漪——一种名为“心动”的感觉,如此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看著她困惑又认真的样子,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用一种轻鬆又平和的语气回答:
“生病?那倒不是。这种感觉啊……”他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的落日余暉,
“大概就像…你看到一场特別痛快的架,或者尝到一块特別好吃的肉时,心里会『嘭』地一下亮起来?又或者…像第一次学会飞行,那种自由又兴奋的感觉?”
他侧过头,看著大和,
“看到那个人开心,你会不由自主地跟著开心;想保护她,不想看她受伤;和她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看看海,也觉得挺舒服,挺自在的。”
大和听得似懂非懂。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摸摸心口,小声嘀咕:“像…打架贏了那么开心?像飞起来那么自在?……嗯,好像是有点?”
她抬起头,脸上困惑未消,但眼神亮晶晶的,“所以,这种感觉是好的?不是坏事?”
“当然不是坏事。”鲁恩笑著肯定道,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说明你开始能感受到更多东西了。別著急,慢慢体会就好。”
“嗯!”大和用力点点头,似乎把鲁恩的话当成了某种“修炼”的指示。
她感受著头顶传来的温和触感,那种暖暖的、安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指著鲁恩说:
“鲁恩,你真好!跟你一起打架、飞高高、吃东西,还有…听你说这些,都让我觉得特別开心!你是我最喜欢的伙伴!”
鲁恩的手顿了一下,隨即失笑。
伙伴就伙伴吧。
他知道,在这个傻妞学会用更复杂的词汇定义他们的关係之前,她表露出的真实感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而她愿意分享这些新奇感受的懵懂模样,本身就很可爱。
“知道了知道了,最喜欢的伙伴。”
鲁恩收回手,模仿著她的语气,带著笑意站起身,
“走吧,最喜欢的伙伴,天快黑了,该回去了。”
“知道啦!”大和笑著跳起来,活力满满,“明天见,鲁恩!”
她转身,像只欢快的小兽,沿著崖边的小路轻盈地跑远。
鲁恩站在原地,海风吹拂著他嘴角尚未褪去的笑意。
他望著大和逐渐融入暮色的背影,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胸腔里那份温热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