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身形裹在教袍里，手中紧握一桿双管猎枪。

神父的枪管对准目標——

嘭！

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教堂响起。

太晚了！

伊万已经察觉，这一枪只打伤他的右臂，瞬间血肉模糊，衝锋鎗脱手飞出。

他拔出腰间备用的手枪，朝著阴影盲射。

嘭！嘭！嘭！

“唔！”神父闷哼一声，身体踉蹌后退，教袍被暗红浸透。

就在伊万身形暴露的剎那，林瑞从长椅后暴起，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嘭！嘭！嘭！

“呃啊——！”

伊万发出嚎叫，重重砸在圣坛上，手枪脱手滑出老远。

林瑞疾衝过去，枪口指著伊万抽搐的身体。

再次扣动扳机——

咔！

子弹打光了！

伊万垂死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爬向不远处的衝锋鎗。

神父倚靠著冰冷的石柱，左臂无力垂下，鲜血顺著指尖滴落。

林瑞大步上前，径直走向神父。

伸出手握住猎枪枪管，神父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鬆开了。

猎枪落入林瑞手中，他转过身，枪口对准正在圣坛上蠕动的伊万。

身后，一排排圣像在闪电中明明灭灭，齐齐看向这一幕。

高耸的穹顶之下，大天使吹响號角。

“不…不要…求你…”伊万艰难地扭过头，看向林瑞，眼神透露出原始的恐惧。

林瑞居高临下，没有丝毫波澜。

嘭——！

求饶的话音尚未落下，枪声已经响起。

巨大的后坐力让林瑞的身体向后一震。

教堂中，神圣与血腥交织。

他扶起倚在石柱下的神父，忽然脚步声响起，门外进来一个壮硕的身影。

林瑞下意识端起枪。

“老板——”

是汶猜。

“你没事吧？”他焦急询问。

“没事，两具尸体，一个在懺悔室附近，还有一个在这儿！”

说完，林瑞踢了一脚死在旁边的伊万。

“抬上咱们的车，要快！”

“好！”

汶猜点头，抽出腋下夹著的防水油布，利落地捲起保鏢的尸身。

油布展开，如同巨大的裹尸袋覆盖上去。

林瑞和汶猜將“包裹”抬上担架，俄国佬体型壮硕，异常沉重，神父见状，也来帮忙。

外面，暴雨已停，明月高悬，仿佛这场雨，从来没下过。

咣——

皮卡后斗被林瑞关上。

他转过头，对汶猜说道：

“你知不知道山林里什么地方少有人去？”

“知道！再向北开个十几公里，那边是邦拉蒙的边缘，林子比这边更茂密。”

“好，围墙外面是俄国佬的车，把车开到你说的地方，我在后面，拋完车，我们再回殯葬馆。”

指挥完汶猜，林瑞又转过头：

“神父，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我的东西呢？”

神父缓缓將手伸进教袍，掏出一个用厚油纸仔细包裹的方块。

录像带。

林瑞伸手接过，接著问道：

“瓦西里的保险柜，除了这个和美金、护照，真的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神父摇摇头：

“就这些，你要找的东西应该不在这里。”

林瑞最后瞥了一眼洋葱顶的十字架。

“警察现在被俄国佬拖住，估计天亮后会来询问，这里，拜託你清扫。”

引擎声传来。

林瑞和汶猜开著皮卡车，一前一后，碾过泥泞，溅起水。

一头扎进漆黑的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