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风尘僕僕的高瀚，脸上虽带著长途跋涉的疲惫，眼神却明亮无比，丝毫不见萎靡。

“大帅！”高瀚刚要行礼，被李崇武一把托住胳膊。

“高先生，辛苦！”李崇武的声音带著罕见的急切，“南洋那边可还安稳？我托你打探的北方消息……”

高瀚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凝重，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颤抖著取出一份摺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

他声音哽咽地说：

“大帅，黄海一战，我们汉人的血……流干了！”

高瀚將报纸铺开在案头。头版赫然是致远舰沉没的画面，配著触目惊心的標题：《北洋水师折戟大东沟》。

他指向一行文字：“十月廿四，日军第二军登陆园口……旅顺危矣！”

李崇武的手指划过邓世昌与致远舰官兵的名字，手指捏得发白。

“丁汝昌拒降自尽，刘步蟾炸沉定远后饮弹……都是血性男儿！”

他猛地抬头，虽然明知道结果，但依然开口问道：

“清廷可还有血性一战？”

高瀚嘆气地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威海卫水兵自发凿沉搁浅舰船；辽阳民团以土炮阻敌三日；……然而朝廷已计划派人赴日求和！”

他深吸一口气，“更险的是，日本正与滙丰秘密接触，欲以辽东关税抵押战债！”

“狼子野心！”李崇武激动地拍案而起，“这群该死的洋鬼子，见到利益简直就如同饿狼看见吃食迅速扑上去！”

高瀚为了让李崇武消气，赶忙將话题引开，继续说起情报。

李崇武的目光突然看到最后一行情报：

“你方才说因为清日战爭，所以南洋侨资十分紧张，想要来这里？”

“正是如此，因为谁都没想到大清竟然连日本都打不过，所以当地华人的地位更加堪忧，那群有钱人十分担忧会被洋人当成肥羊宰了！”

高瀚眼冒精光，继续激动地说，“檳城陈氏商行变卖橡胶园得英镑五万；越南米商阮文雄愿以全部船队运民赴马！他们不求官衔，只求大帅给一方净土保他们平安！”

李崇武闻言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看来他最近这段时间將法国人多次打败，其他观望的汉人已经要开始下注了。

“这些人的钱虽好，但却不是我们自己的，还是说说通惠银行的情况吧！”

“大帅！”高瀚拱手，声音沉稳有力，“属下幸不辱命，通惠银行在大清及南洋的资產已经盘清。

高瀚接著將具体情况娓娓道来：

“此次抽调用的白银现款约一百五十万两，南洋和上海分行及部分优质地產、商铺股权已作价抵押予滙丰、渣打，又贷款得到现银两百二十万两。

另有价值约八十万两的金条、南洋土產（胡椒、香料等）已在途中，也由林志远將军护送运回。”

“此乃通惠银行南洋帐册，请您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