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悽惨的场景,雷顿的脸色变得无比铁青。
跟隨自己到如今的骑警基本上都有对抗巫邪的经验,其中还有几人是配备了德拉科的药物的。
然而他们依旧被对方血洗,如果说罗特和那名骑警的死对他们来说是重创,那么如今这样的战损足以称之为残废了。
哪怕这次的战斗彻底结束了,日后警署的力量也没办法一时半会补充。
监狱內还有尚未被吊死的囚犯,人手不足而导致的问题只会隨著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
最要命的是这么多人的庇护仍旧能够让对方得手,敌人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警长……”
怀中的骑警咳嗽著,他的肚子已经乱七八糟,活不了多久了。
能够撑到现在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德拉科药物的效果在续命罢了。
他的断肢和內臟还在药物的作用下不断的自行修復——然而过於错综复杂的创口使其生长之后也只会成为累赘的息肉。
“它,它能开门。”
“能从人的身上开门!”
骑警死死的抓住雷顿的肩膀,眼神里是不甘的恨意:
“我们,我们重创它了,它走不远!”
望著那几团不自然的血跡,雷顿抿住嘴唇:
“我会替你们报仇的,一定。”
骑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下一刻,柯文斯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头。
血溅了雷顿一身。
雷顿对此没有愤怒,只是沉默著站起身来。
“那药还要吊著他十几分钟,不如给他个痛快。”
柯文斯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但雷顿並没有回应他,或者说他心知肚明。
“顺著血跡去追。”
雷顿的声音发冷:
“別让他们的死白费。”
看著那极为刚硬的背影,柯文斯走到马前。
一阵啜泣声隨之而来,柯文斯才发觉格蕾丝在偷偷抹眼泪。
“你哭什么?”
“如果,如果我们来的更早一点,是不是他们就不用死了?”
格蕾丝哽咽著开口,正值多愁善感的年纪,她很难做到对眼前的一幕毫无感觉。
柯文斯很早以前就觉得格蕾丝確实与眾不同,明明生长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也没有人教育她、告诉她怎么做,但她仍旧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三观和標准。
在某些想法很极端的情况下,又对那些和自己无关的悲惨遭遇展现出同情。
复杂的小人儿。
这並不是什么圣母心,而是身为人的,最基本的,对他人苦难感同身受的共情。
在这畜牲遍地,沾染血腥的西部,这是无比珍贵的財富。
“听著,曾爷爷遇到问题的时候,从来不会责怪自己。”
“自责的確能够约束你,让你变得更强更好,但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我觉得。”
柯文斯將血讖插回腰间:
“与其责怪自己的无能,不如將怒火贯穿至造就这一切的东西身上。”
“你的眼泪没有作用,但你的子弹能替他报仇。”
看著柯文斯无比认真的眼神,格蕾丝擦擦眼泪,认真的点了点头。
眾人奔腾於荒野之上,捲起的尘埃在夜色之下化作帷幕。
隨著视野脱离房区之后逐渐开阔,在那荒芜之上,柯文斯的目光顺著血跡捕捉到了那纹丝不动的影子。
“格蕾丝!”
少女策马奔向侧翼,放开韁绳腾出双手持枪,双腿夹紧马鞍。
她以黑目为尺,枪口化作死亡的延伸。
“开火!”
猛烈的枪火在马背上响起。
七八人的包围圈隨著衝锋逐渐收缩。
柯文斯很清楚在马匹移动的情况下枪械的精准度很难操控,他的身躯本能的確强大,对枪的操纵也极为嫻熟,可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百发百中。
於是他乾脆在即將靠近对方之时跃下马匹,当场拔出血讖朝著“使者”走去。
“砰!”
血讖没有枪火,因为它使用的从不是子弹。
赤红的线洞穿对方的身躯,隨著那影子轰然倒下,眾人加快马匹的速度。
先前搭訕格蕾丝的牛仔一马当先,快速冲向目標。
他的意图倒是很明確——在漂亮妹妹面前展现出自己英姿颯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