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枪法没有那么准,更清楚寻常的子弹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杀伤。
所以她选择匍匐在沙中观察,在激战里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小心谨慎的寻找著对方的破绽。
这一切,只为了在最后关头命中那绝不能失手的靶心。
她成功了。
“啊啊啊啊啊!”
被击中眼球的“使者”喷涌出疯狂的血污,惨叫著一步一步后退而去。
“噗呲!”
一只冰冷异常的骷髏爪贯穿它的胸口,將其高高举起。
它的整个身躯因这重击而僵直,已经失去双眼的头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颤抖著转头望向柯文斯。
“钥……你……逃……不……了”
柯文斯没有说话。
他猛然用力,將那褻瀆者的躯干撕成两半。
“啪!”
他用脚尖將那噁心的头颅彻底碾碎,沐浴在鲜血之中,看著它们渗透进自己的毛孔。
柯文斯走上前去,將雷顿艰难的扶起来。
“做的好。”
雷顿的精神极度虚弱,但他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我们贏了。”
“是啊。”
柯文斯拍拍雷顿好著的左肩,转身朝著远处走去。
格蕾丝趴在沙地之上,挖的坑里全是她的呕吐物。
她颤抖著娇小的身躯,感受著腹中一阵阵的痉挛,眼泪也一併隨著呕吐喷出。
“格蕾丝。”
曾爷爷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格蕾丝转过头,有些发红的眼睛看著爷爷,有些恍惚的开口:
“曾爷爷,我们成功了吗?”
“我,我成功帮骑警们报仇了吗?”
看著局促不安的少女,柯文斯深吸一口气,一把將少女拉起,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將其抱在怀中。
“成功了,你做到了,他们的仇,你亲手为他们报了!”
“那,那就好。”
格蕾丝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紧接著便闭上眼睛。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出息,不过就是开了一枪而已。
但是她真的好累,她想休息。
感受著少女的呼吸逐渐均匀,柯文斯轻轻將她抱起,朝著自己那匹黑马走去。
这傢伙差点也被对方开膛破肚,但眼神里却依旧是一副高傲的模样,並不像其他马匹那样受惊慌张,不知该说是犟还是颇有勇气。
“活著的,把你除外之后,就只剩下四人了。”
雷顿难得开了个玩笑。
他在剩下的骑警帮助之下包扎好伤口,翻身上马:
“牛仔们一个都没活下来,他们值得尊敬。”
柯文斯將格蕾丝放到马上,对此表示赞同。
他面朝那將会被黄沙掩盖的尸体们,第一次伸手將帽子摘了下来,放到胸口。
月色映在荒野之上,黄风吹拂而过,血腥的气息依旧迟迟不散。
但柯文斯觉得,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所见过的,最有感觉的风景。
……
书页被重重合上。
在那复杂的法阵之中,几团仪式生產的肉球被行者小心包裹保存。
仔细看去,它们则逐渐凝聚出五官,每一张都是受害者的微雕。
望著七窍流血,已然死去的兄弟,行者的脸上並无任何遗憾。
他的魂魄回归地渊的怀抱,他曾在进化的道路举步前行。
对於他们而言,任务已经超额完成。
不仅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標本,还意外发现了具备“钥”的资质之人。
临行步入荒野之时,他並未毁尸灭跡。
得让世人知晓地渊的痕跡。
他们是邪教,不是被人避而不谈的秘密。
这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