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的柯文斯嘴角微抽。
诅咒给人类所带来的改变毫无疑问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改变了凡人的科技生態的。
然而眼前这位神明却非常乾脆的將其冠以“垃圾”一词,这般强烈的割裂感,实在是让柯文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这些事情暂且无关紧要,自己什么时候就成祂的僕人了?
格蕾丝认祖归宗好歹还讲族谱和血缘关係,你不能因为我和你的称呼有所雷同就心甘情愿的认定你是我的主人吧?
虽然心里如此想著,但柯文斯还没有囂张到直接和眼前的神明比划比划。
那不是自信,那是纯脑子不好使。
哪怕他没有和上位存在接触的概念,他也非常清楚自己此刻的態度和话语得谨慎一些。
这和身份什么的没有任何关係,单纯是因为之前遇到的人再怎么样都不会对他本人造成真正意义上的威胁。
可眼前这个神明不同,柯文斯是真切的能够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所以在开口之前,他最终斟酌了一番用词:
“既然如此,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您看起来已经心知肚明了。”
“那么可否容我询问一句,您的神諭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颗森白的头颅迟迟没有动弹。
直到一根木柴被那怪异且不符合视觉比例的手臂投入壁炉,祂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温和和礼貌没有意义,我不需要你的尊敬。”
“你的復生是我赐予的,无论你自己愿不愿意。”
“在你从坟墓中爬起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我所拥有的东西。”
“你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极尽一切可能,將地渊关闭。”
听到对方那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命令口吻,柯文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他妈的上来就让自己將地渊关闭?
我几把谁啊我,我凭什么去关闭地渊?我连打个巫邪都得折腾半天,你让我去当救世主,终结凡人的苦难?
这不是有病吗?
而且退一万步说,你有没有问过那些诅咒得利者的意见?
想到这里,柯文斯忽然反应过来。
人家是神明,好像確实不需要考虑別人的意见。
所以受伤的只有自己。
一瞬间柯文斯当场就有直接站起身来从这屋子走出去的想法,他妈的,老子在人间作威作福,凭什么到你这就得受气?
內心的想法汹涌波涛,但柯文斯最终只是哈哈一笑。
开玩笑的,真要是出了这个门怕是自己真的就成什么孤魂野鬼,彻底死翘翘了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柯文斯忽然察觉到对方那颅骨的空洞之中所渗透出的一丝微妙的感觉。
这种眼神……好像是满意?
难不成自己在想什么事情,祂实际上都很清楚?
柯文斯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看著对方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已然认命,神明的回声再次响起:
“地渊所带来的力量对凡人而言是必然的灾祸,隨著时间的推移,祂们会明白这一点。”
“在我的庇护下,你不会受到它们的影响,但同样出於这个原因,你也不可能使用它们赐予的能力。”
“其物质形態仍旧能被你所操纵,但效果和寻常物件没有什么不同。”
柯文斯回想起两件事。
一件是他当初抽那菸草之时的幻境,看来那时自己所遭受的干扰就是对方这个“庇护”的效果。
另一件就是哈斯汀的诅咒武器,在自己手里確实和普通的枪一样没什么区別。
可是既然如此的话,那血讖到底算什么东西?
“它就是我赐予你的能力,真正的巫术。”
这傢伙果然他妈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既然如此,柯文斯乾脆也不开口了,反正自己想什么祂都知道了。
“你可能不解於诅咒和巫术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概念。”
“它们诞生的时间不同,构成不同,从一切的角度来说都完全不同。”
“诅咒所代表的,是一种扭曲的心愿,是以超越凡人所想的代价为赠予,实现梦想的能力。”
“但巫术则並非如此,它同样能够做到超越人类理解之事,但它从不会在代价上大做文章。”
“它要的东西纯粹透亮,它的特性残暴直接。”
“它从不屑於披上温和的偽装,甚至是心甘情愿被凡人所改变操纵。”
“它只允诺选中者使用。”